里的日日夜夜,都是花锦替她梳妆打扮,现在看来……怕是要自己动手了吧?才方方一拿起梳子,就被端木涯打掉,“让我试试。”
“不行!”她极度抗议,就要起身,他巧然翻手下来,竟然点了肩边一穴,便叫她再也动弹不得。
“这么不听话,你知道不知道人家求我梳一个头求一年我都未必会答应?”
阑珊哧笑一声,表示不屑。
“你就是一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命。”端木涯又伸手将她身子摆正,然后自铜镜中望她。“嗯,这样才乖。”
阑珊眼睛便别过,不去看他。
精巧的别致木梳自她乌黑的发间落下,竟然……一滑到底,如同墨色的缎布,又像是黑夜里的一缕光,叫人无限惊喜。美得……不似真的。
端木涯手指便这般轻缓滑过,一股透心的凉传来,就如同……她的身体一样。微微顿了一下,动作加快,淡色钗环一一取过,转眼之间,她头顶便似盛出了一朵珠玉点缀的乌黑花朵。
“好了,叶阑珊,自问,比你手下的东西,要好看得多。”
阑珊的目光转回镜中,不由被镜中的人儿摄住,仿似专为她娇小花瓣模样的脸蛋儿设计一般,颊上每一个旮旯角落那贴合得恍如天成……“这是哪里来的发式,我从未见过。”
“来自你夫君的发式,你若是见过,便也怪了。”
但是……除了她,他不是还有整整六个老婆么?这样的话,又从何而来?
“你又在心里骂我?”他很乖觉地问。
“没有。”阑珊出声反驳。“在心里骂哪有嘴上骂来得痛快?”
“你就不能说一句好听的?”他有些气结于心,郁闷得厉害。
“那么、你可否离我远一些?”她站起来,一本正经。
“为何?”
“离得远,我才能说一些虚谎之言。”她一字一句,说得十分严肃。
“叶阑珊,我才是这座府邸的主人,你莫要弄错了!”端木涯整个人力竭了一般往旁边倒去,愤慨不已。
“罢了,罢了,与你计较,心里只会更加难受。”他翻了个身,带几分惬意地躺在榻上,“已经派人去找当初那位郎中了,但是……一直没有消息。”
“你找他做什么?!”
“你的集血珠不是没有了么,于你来讲那般重要,还是叫他再送些来吧。”
“不必了,我自会送信让那位郎中请人带些过来,四皇子不必操心了。”
“什么?你果真认识他?!”他惊得猛然坐起。
“是的。”
“他跟你什么关系?”
“他是郎中,你觉得会是什么关系?!”叶阑珊加重了语气。
“好,好……”他平置双手,做了一个手势,平心静气。“你自己去取。叶阑珊,如果……我问你,那人血制成的集血珠于你究竟有何作用,你会不会告诉我?”
她撑着案子站起来,再次如临大敌地瞧着他,神色复杂捉摸不透。“不会。”
“为什么?”
“端木涯,你觉得、在你眼皮子底下的人都应该完全透明么?”她咧唇,“每个人都会有过去有尘埃有想要掩埋掉的东西,所以……我不会告诉你。”
他怔了一下,没有想到她会说这样的话,换了个表情,“好、我不问……叶阑珊,我不问,也不会派人去查,你可以放心了么?”
阑珊阖目,这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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