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季桓之决定还是要回家一趟,不但是因为他的很多文件放在家里的书房中,百窍玲珑心也一直藏在他那口祖传的廉价皮箱里。他不是个念旧的人,那口破箱子也早就想扔掉了。但就像所有曾经北漂讨生活或是异地求学的人,他总忘不了当初最穷困潦倒时自己唯一拥有的东西,他将那口箱子保留了下来,存放一些重要的东西或是久违了的记忆。
另外还有一件事,那就是在他离开庞记点心铺的时候,万羽堂的人又和他建立起了联系,并且给了他一些警告,他必须回家一趟,将这些警告传达给需要了解警告的人。
当季桓之走到大门口,门房给他开门,他一进门,绕过影壁走到院中,第一个见到的人是辽阳侯朱载堪。
“哟,看样子侄儿今天不忙啊。”季桓之随口说了句。
而朱载堪的神色很奇怪,看季桓之的表情十分异样,像是包含着某种困惑以及失望。
“怎么了?”季桓之见朱载堪这副模样,不禁问道。
“四叔,”朱载堪欲言又止、止又欲言,说:“侄儿听说了一些事情。”
“你听说什么事情了?”季桓之觉得他可能在外面闲逛的时候听到了什么有用的情报——这也是季桓之自己过去经常获取情报的渠道——因而赶紧问道。
可怎料,朱载堪说的是:“侄儿听说的,是与您有关的事。”
季桓之疑惑了:“与我有关?”
朱载堪颇为拘束地使了个眼色,季桓之满腹狐疑地随他去了鱼池中的钓鱼亭,这里一般没有其他人会过来,眼下只有他们叔侄两个人。
季桓之这会儿才重又问道:“你听说了关于我的什么事?”
朱载堪似乎感到难以启齿,但还是说了:“侄儿听说,四叔您……您对孔夫人……”
“啊——你从哪儿听说的?”
“听外面人说的。”
“外面人说的?”
“都传开了。”
“都传开了!”
“有人还编了童谣。”
“还编了童谣?”
“说的是……算了,我还是不说了。”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季桓之后退着坐在了钓鱼亭栏杆上,扶着柱子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
真是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当年老子援朝鲜、使日本、平天极、擒影后,那么多惊天动地的大事,没有一个人知道,也没有一个人因此夸过老子两句。现在老子不过抱了下妻妹,外面人都开始编童谣骂我了。真是一帮贼人!刁民!
等最初的惊惶消退,愤怒充斥了他的胸膺:不知道是哪个爱嚼舌头的杂种多嘴,该杀!季桓之两眼冒着火光,对朱载堪说道:“你传我的命令,吩咐下去,遣退左都督府所有仆人杂役,一个不留!”
“一个不留?那府里没有杂役……”
“重新雇,由我亲自遴选。”
“好吧。”朱载堪领命正要退下,季桓之却又叫了声:
“等等!”
朱载堪站住了。
“收回我的命令。”季桓之说。
“为什么又收回了?”
“总之收回就对了,只当无事发生过。”季桓之脸色苍白,额上有一层浅汗。他之所以收回了遣散所有仆人的命令,是因为他猛然间想起了那个万羽堂兄弟带给他的警告。
就保留原本的成员不变最好,对,保留原有的不变。
季桓之不但收回了命令,还对朱载堪说:“传我的话下去,如果杂役中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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