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桓之翻来复去想了一整夜,第二天一早,他的计划拟定好了。
“就这样!”他坐在床上,胳膊肘靠在膝盖上,手托着下巴颏儿想着,“就这样!尽管身为左都督,掌管着整个锦衣卫。但一个人一个心思,一百个人一百个心思,要想让手底下那帮人完全听命于自己,不使点银子是绝对不行的。像百户、总旗这些下级军官,一年不吃不喝也就能攒不到三十两银子——一百两!一百两足够让一名得力的、有上进心的军官完全听命于我,我加上老庞的四千两银子,就足够招收四十个身强力壮而又十分可靠的人。”
之所以他的计划是壮大自己的势力,而不是收买各党的成员,主要原因有二:其一、四千两银子也太少了,想收买一个文官,一次红包不上五千怎么能够?其二、各党派里,尤其以东林党比较特殊,这帮道德楷模,是不收钱的,无法收买。因此,最好的办法就是使用这四千两银子,让自己的羽翼变得丰满,丰满到各方不能不重视他的存在,到时候,自然而然就会有人找上门来,拉他入伙。届时,双面、甚至三面、多面间谍的计划才能初步得到实施。
但是,季桓之没想得更远,他摇摇头,停下不说了。
“不,”接着他又说,“我不敢把这告诉朱大哥;耍手段可是不太体面的事。必须使用武力,”他继续道,“非这样不可,用武力丝毫不损害我的光明正大。有四十个人——不,人都是有弱点的,真遇到事情了,我的四十个手下中至少有十个是胆小鬼,有十个会因愚蠢而立即送命。不,事实上拥有四十个可靠的人是不可能的,这是不现实的。有三十个就应该满意了。减去十个,由于我的人数不多,我可以避开一些特别的冲突。如果发生冲突的话,三十个人肯定比四十个人要好。此外,我还可以省下一千两银子,也就是说我资金的四分之一,这值得。决定了,那么我带三十个人。我把他们分成三组,我们在京师内分散开来,接到命令在规定的时间集合,这样,十人一组地分开,可以不让人有任何猜疑,我们可以悄悄地通过。对,对,三十个人,这是最理想的数目。有三个十,三个,绝妙的数宇。接下来,当然,一支三十个人的队伍集合到一块儿后,力量是很可观的。等等——”季桓之继续道,“必须有三十匹马,这笔开销实在吓人,不过幸好马是朝廷给配发的,我能省去一笔钱。接下来,三个小组得有三个什长,这就困难啦:三个什长,我已有了一个,就是我;对,可另外两个呢,付给这两个人的钱差不多和要付给整个队伍其他人的一样多,不,显然一个什长就行了。这样的话,嗯,我将把我的队伍减到二十个人。我很清楚二十个人是少了点。那么,有了一个好什长,必须再找到另一个聪明可靠的人。不过一个什长就会知道我的秘密,因为这个秘密值十万两,而我只给他一千两,最多一千五,我这个手下或许会把秘密出卖给东厂、亦或是东林党。
“用不着什么什长,去他妈的!再说,这个人即使守口如瓶,他在队伍里肯定会有一个他信任的手下,他会让他做他的伍长,如果什长是个正直的人而不愿出卖秘密,伍长也会探听到什长的秘密。那么这个不太廉洁、野心也不太大的伍长将为了五万两而把秘密全部泄漏出去。噢,噢!这不行!显然不能要什长。那就别再分了,我不可能把我的队伍一分为二,而且我也不可能分身在两个地点同时行动……我何必要在两个地点行动呢?何必分散力量,东放一点,西放一点呢?只要一支队伍,去他妈的!唯一一支由本都督率领的队伍;很好!可是二十个人排成队伍行走会引起所有的人怀疑,不应该让人家看到二十个同行的锦衣卫,那么我就减少到十个人吧。十个人,只要十个人,我收买十个人为我服务,十个人在坚定上如同四十个人,在花费上如同四个人,为了绝对保险起见,我不对他们吐露我的打算,我只对他们说:‘想要升官吗?跟着本都督好好干!’这样,就像当年的苗御鸿一样,哈!我变成苗御鸿了?总之这样一来,我只需要花一千两银子,还剩下三千两,以备不时之需。”
季桓之并不是想考虑那么多,是因为他就是从底层爬上来的,知道什么北镇抚司十三太保、南镇抚司十八罗汉的,自己就不团结,十几个人能分四五个派别,个个都在搞小团体,心比比干多一窍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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