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经有万余人摸到了军营附近,藏身于夜色之中。
远远可以看见刘仁业所率淮南军,防备不算严密,甚至可以说几乎毫无防备。
谁又能在自己国土之内,会有人欲袭击官军呢?
随后临海士族所纠结的万余人渐渐的靠近了军营,随着一声呐喊。
临海叛军纷纷向军营之中冲去,并且开始在临近山上点起了大火。
在海上的周循见状,便指挥舰队向淮南军战船而去。
昔日淮南军用小船载满火油点燃北秦船只,今日周循叛军故技重施,用小船攻击淮南军高大舰船。
叛军袭营的消息令刘仁业震惊不已,他慌忙穿上战甲,奔出大营,幸而贼军虽然袭营,但是并没有马匹,故而对营垒的冲击力度有限,但仍是对士兵造成了极大的恐慌。
刘仁业扎营有个习惯,喜欢在营中起一座小型土山,此刻刘仁业登上土山,紧盯着叛军进攻的方向,虽然在夜色之中,但是依旧可以判断出人数不会过多。
刘仁业想到这里,正准备跨马出去迎战,但是突然身后又是火光四溅,刘仁业猛然回头,发现海边战船冲天火起。
淮南军将士尽皆大惊,情急之下,刘仁业果断下令众将士不要管船只,放弃辎重,结阵向临海方向撤退,同时派出不多的哨骑,同时去往临海郡和会稽郡。一面通知陈清,一面通知张贵。
士族所纠结之兵自然不是已经恢复精神的淮南军之对手,淮南军此刻已经结阵杀出了大营,并且开始徐徐撤退。
周循登陆之后,正准备率军追击,但是手下疯狂争抢留在营地中的辎重,导致周循无法组织起有效的追击,周循顿时气急。
因为是坐船来此,故而淮南军基本都是步兵,撤退速度也不快,但是凭借着良好的素质,得以保全大部。
天亮之后,刘仁业已经撤退到了临海城附近,陈清早先得到了消息,故而亲自带兵前往接应。
刘仁业看到陈清之后大惊失色,随后说道:“陈郡守怎可亲出郡城。”
就在陈清疑惑不解时,刘仁业说道:“我撤退路上抓了一个叛军首领,所谓海贼卢循就是原临海太守周成之子,周循,临海城中也有周循内应,陈太守出城,万一贼军趁机谋夺临海城,该当如何?”
陈清闻言,面色大变。慌忙就要引军回城。刘仁业急忙拉住陈清,说道:“此事不可,万一贼军请君入瓮,陈大人不就危险了。我观周循此举,已经图谋甚久。”
刘仁业已经恨的咬牙切齿,但是却又无可奈何,看着陈清带出来的一万兵马,随后问道:“陈大人所带部队,曾是周城部署的,尽皆挑出来,任他们自行离去,我等引军退往会稽郡。”
陈清闻言,果断从军中挑出了上千人。说道:“如今周循率贼而来,尔等皆为周成旧部,非事本官不信任各位,只是如今乃是万难之时,本官必须保证大部队的安全。尔等尽皆回归乡里,他日本官重夺临海,自当向各位亲自赔罪。”
千余临海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尽皆无言。有将士说道:“陈大人何出此言,我等皆为朝廷之军,忠于朝廷,并非周氏走狗。陈大人治郡,百姓安定,比之周成强数倍,我等甘愿为大人卖命。”
陈清一时之间语塞,随后看向刘仁业,刘仁业微微闻言,叹了一口气,看众人脸色真诚,也不忍拒绝。
“罢也,终究是多年袍泽。全军听我号令,众位临海军家属皆在临海,本将为防万一,要放弃临海,退往会稽。临海将士可以自行离去,与家人团聚,只要不助纣为虐,本将日后都不允追究。”刘仁业高声呼喊道。
“刘将军,临海城不一定被内应所得,为何不试一试?”有将领连忙问道。
“我军已无辎重,只有干粮,临海军出城接应也未带粮草,若是临海已经生变,我等也无法攻取,当务之急乃是回到会稽,由张贵将军领兵而来。”刘仁业解释道。
临海将士却无一人走,大多将士都是经历过建康鏖战的老兵,故而对陈清感情甚笃。
陈清也不在坚持,和刘仁业引军退往会稽。
驻扎在会稽的张贵半日之内连续收到两封刘仁业书信,第一封书信到达之后,张贵已经引骑兵五千去往临海,待第二封书信到之时,张贵已经快至临海,随后张贵便率军在原地接应。
许久之后,张贵见到刘仁业和陈清之后,慌忙问道:“此战损失如何?”
“战船多数被毁,辎重全丢,淮南军战死两千余人,幸而敌军没有骑兵,无法追击,军容也不整,不然此番损失定然极大。”刘仁业说道。
陈清随后惭愧的说道:“本官执政临海永嘉两郡多年,竟未发现周循还有此能耐,此番进攻刘将军之兵多为士族私兵。”
“陈郡守子嗣皆在城中,如何是好?”张贵突然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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