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个地步,他们绝不敢轻举妄动。
坐在正中席位上的秦昊尧瞥视了眼前的苏家夫妻一眼,眼底没有任何动容,苏永的战战兢兢落在他的视线里,他却没有半分同情怜悯。这世上有些错误可以被饶恕,可以被原谅,可以当成是没有发生一样,但有些错误,永世不能饶恕。
低沉的嗓音,从他的喉咙溢出,除了怒意森然,更有些许疲倦。“你们绝不会知道到底犯了什么过错,虽然跪在这儿,却也是一知半解。”
苏永皱着眉头,闻到此处,他却突然不懂天子的言下之意,他自然知晓苏振犯了何等过错,要怪也只能怪苏家没有教养好他,让他不识时务,不知好赖,哪怕自己已经成亲,美妾也有几个,还敢动皇帝身边的人。
看着苏永面色凝重,愁眉不展的模样,秦昊尧拍案而起,龙颜大怒,方才来的都是软刀子,此刻满目怒气,俊容狰狞,指着跪着的苏家夫妻低喝一声。“苏府的二少爷,真不像是你亲生,道德败坏,色欲熏心,连朕的人也敢打主意。”
“子不教父之过,当然是微臣的过错,犬子不懂事理,胡作非为,扫了皇上下江南的兴致。微臣没有脸面请求皇上饶恕犬子铸下大错,只是微臣这个儿子是老来得子,虽然学术不精,但并非用心歹毒之人,还请皇上……”苏永再度深深磕了个头,说的更为动容,不过当下出了事他也去瞧过,苏振一定只是沾了点手上便宜,不曾当真强势霸占了姑娘,虽然称不上毫发无损,但看她不过是受了点惊吓,而当真受伤之人,可是他的儿子。他也是头一回见过这么勇敢的奴婢,居然敢用尖锐的烛台伤人,虽说是被逼到绝路才这么做,但刺中两处不曾手软,哪里像是卑贱的下人?只是这般想着,他也不敢将心中狐疑说出口来,此刻可绝不会再生枝节。
只是天子却没有耐性听完,生生打断,秦昊尧已然不想再听,冷声说道。
“苏家自然要被连累,朕是公私分明的,你这些年来在朝中并未做错事,朕看在你勤勤恳恳二十余年的份上,不会与你为难。”
苏永闻言,心中大喜,倒也大舒一口气,毕竟这事情虽然闹得不太愉快,终究那位女子不曾受伤,也不曾当真被儿子羞辱,苏家不能全身而退要受一些委屈也是难免,但总算是将此事平息了,跪在这儿身子都快木然了,此刻一身轻松,却也不敢轻易表露在脸上:“皇恩浩荡,微臣自当尽犬马之劳。”
“至于你儿子。”秦昊尧自然不难看清苏永眼底的如释重负,他唇畔的冷意更重,话锋一转,将矛头指向罪魁祸首。苏家若是有了污点,他不在乎一锅端,但既然苏永也是个谨慎之人,不如给他一条活路,让他念在这份恩德上,老老实实做人。
“今日,朕不想动手,免得脏了朕的手。”
苏永闻言,当下身子一震,紧紧攥紧衣衫一角,似乎听来是留下苏振小命的恩惠,但为何他的心里却又汇入更多更多的担忧和不安?
越过苏永的身子,秦昊尧从腰际掏出一物,将一把银匕首丢在苏永的面前,面无表情,薄唇微启。“这是你们苏家的家务事,自己看着办,朕即日起程。”
皇上虽然不曾说哪怕一句狠话,但此时无声胜有声,他当臣子的,又岂会不知这个男人的厉害之处?哪怕是自己的兄长的江山也可夺来,哪怕侄子东宫太子也可算计,哪怕心爱女人病故的时候也不曾送一段路的天子……是这世上最无情的人。
这分明是要自己奉上诚意,让自己当侩子手。天子离开了,整个外堂再度恢复了平静,此刻众人约莫已经在厢房收拾东西,打算马上离开扬州苏府。
苏永瘫软在地,这一阵等候,实在是让人担惊受怕一夜,苏夫人的啜泣声振聋发瞶,让他更觉此事严重。
天子龙颜大怒,根本没有饶恕苏振的意思。
“老爷……皇上这是什么话啊……怎么把刀子丢出来了……”苏夫人大惊失色,看着地上的那把匕首,更觉满心绝望,掩面痛哭。
“还不是你往日纵容他惹来的祸事?你还有什么脸面在我面前哭啊。”苏永心中...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