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怎么能这样呢?你怎么能从人家行李上压过去呢?”王婉也说道:“是啊,你这样做太不对了,我们是乘客!”那服务员停了下来,她回过头看着她们两个说:“你们是一伙的吧!你们这么不配合,我只能这样。要是这车上的人,人人都和你们一样,那我们还要不要上班了?”三个人越吵越激烈,那服务员就说要去叫列车长,说她们无理取闹。
正吵嚷间,前面座位上一个穿白衬衣的男孩站了起来,拉开她们三个说:“有话好好说,不必吵架。大家都是出门在外,要以和为贵。这车厢本来就很挤,严重超载了,服务员推车过来,她们确实没有地方可以避开,所以才会站着不动。但是服务员也是因为工作需要,各有难处。大在家不必吵了,各让一步吧,看看包里有没有什么东西压坏的,没有就算了。”李灵听他这样说,急忙转过头去,叫李依依拉开袋子看一下,幸好里面都是些衣服,没啥损坏,只在袋子上留下了一道车辙的痕迹。那服务员就说:“好了三位,刚才我是不对,一时气愤了,向你们道歉了,大家都不容易,毕竟出门在外,但我也有我的难处,希望你们能理解。”李灵和王婉看了她几眼,冷哼了一声,慢慢松开了手,说既然你道了歉,那就算了,这页翻过去,以后可不能直接就压人家行李。服务员应了一下,又推着车子向前走去。李依依嘟着嘴,眼睛红红的,她边用手揩着脸上残留的泪水边抱怨道:“早知坐火车这么辛苦,我就不和你们去深圳了。站又不能站,坐又坐不了,这都十几个小时了,腿都要残废了!”听到她这么说,刚到位置上坐下的那个白衣青年又站了起来,对她招手道:“那你到这里坐坐吧,我站一站。”李灵她们听到这话,都齐刷刷地望向他,李依依不好意思地摆着手说:“我怎么能占你的位置呢,还是你坐吧。”“我都坐这么久了,想起身活动一下,没事的,你来坐坐吧。”青年微笑道,从位置上走了出来。李依依看了看李灵,红着脸走了过去,一个劲地对那男青年说道:“谢谢,谢谢了。”
四个人在车上聊了起来,原来那青年叫钟锐,湖南衡阳人,也是去深圳。李灵问他在深圳有着落点了没?是不是也有朋友在那边打工?钟锐说:“我这是蒙着眼上沙场呢,那边什么朋友都没有,到那边再想办法,走一步看一步吧。”“唉,这人生地不熟的,你一个人到那边没人接应的话,很困难的啊。”李灵说,钟锐笑笑没说话。王婉也说道:“你这么急急地赶过去,万一到那里一段时间找不到工作,就麻烦了。还不如找好了落脚点再过去,打工也不急在这一时。”钟锐低下头半晌,叹了口气说:“我去深圳找工作是次要的,主要是过去找人。”“找什么人啊?”三个女孩都惊讶起来,问道。钟锐望着窗外说:“去找我女朋友……她自从去年到深圳打工后,就和我联系了两次,已经半年没有音讯了,我很担心,这次是专程过去找她的。”三个人感到很意外,王婉问道:“那你当时怎么不和她一起出去打工啊?”钟锐苦笑着摇了摇头,说:“没那么简单,一言难尽啊……。”然后他靠在车厢的座位上,给她们说起了自己的故事。
他女朋友叫小容,是和他同村的女孩子。他们俩从小学到高中都是同班同学,经常一起上学一起放学,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两人很早就暗生情愫,彼此说好长大后就结婚,一辈子都不分开。高中毕业后,两人都没有考上大学,他在舅舅的帮助下进了当地的玻璃厂上班,而小容没有找到工作,就跟随她的表姐来深圳打工。她走的那天,钟锐送她去车站坐火车,两个人在站台上难分难舍,她在他怀里一个劲地哭,说自己只在外面打两年工,存一点钱,就回来和他结婚。钟锐说你放心吧,安心在那边做事,我会一直在家里等你的。小容刚到深圳的时候,写信给钟锐,说自己和表姐在同一个工厂上班,要他不用担心,两个月后又寄了一封信,说另外找了一家五金灯饰厂,待遇要比原来的厂好,此后就再也没有写过信给钟锐了,钟锐写了很多信过去,也是石沉大海,没有回音。他跑去问小容的父母,他们也说女儿很久没有写信回来了,他再也坐不住了,就向厂里请了一个月的假,决定去深圳找小容。说完,他拿出小容写给他的信,指着上面的地址说:“这就是她最后寄给我的那封信,那家灯饰厂在深圳平湖镇,我就按这个地址去找,相信很快会找到的。”三个女孩都凑过来看,李依依笑着说:“你这么痴情地去找她,说不定她早就把你忘了呢!”“你胡说什么!肯定不会的!她肯定是遇到了什么困难,才没有联系我。”钟锐瞪了一眼李依依,有点生气地说。李依依吐了吐舌头,不再出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