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于恩谊没料到他有此一问,回神后才回答“没有,我搭计程车过来。”
“虽说这里的治安还没坏到让人出门就担心,不过,你只身一人敢半夜包车,就不怕司机是匹色狠吗?”他想到今晚在夜店她受到的骚扰。
“呃”一心只想早早见到他,她压根没想过自己的安危。
“我有开车,我载你回饭店。”
“可是我还没听到你的答案”于恩谊不想一事无成地回饭店。
“随便你!我累了,我要回去,而且我不想站在马路边当傻瓜”秦毅尧不管于恩谊跟不跟得上,径自向停车的地方走去。
逼不得已,于恩谊只好尾随着他的身影,跟着他钻进一台车龄至少有十年以上的旧货车。
秦毅尧坐在驾驶座上,随意地把摆在座位上的报纸、空饮料罐、吃完的便当盒等全扫到驾驶座下,让出一个没有杂物的位子给于恩谊坐。
“你坐吧!每天早上和我一起到市场的欧巴桑会帮我把垃圾拿去丢。”说完,他忽然莞尔一笑“干嘛在乎我的车子干不干净?又不是带你去参加上流社会的派对。”
这台不知经过几手的破货车,和他在台北拥有的百万名车相比,两者根本天差地远,不过,车子旧是旧,却是他谋生的工具,也是陪他餐风露宿的好伙伴。
于恩谊无视这台旧货车骯脏的程度,依言坐了下来,抚平不整的裙子。“你到处打零工?”
依征信社送过来的资料,他好像到处奔走,没有固定的职业和居所,而最近的一份工作,是清早替附近的农家送货到果菜市场。
秦毅尧发动车子,老旧的引擎轧轧作响“是啊!出门在外不像在家可以吃香喝辣,生活开销都要靠自己的双手去赚取。”
当他决意不再仰赖家里,旋即觉悟富家公子不虞匮乏的日子已成过眼云烟,所以他很快地学会自食其力,所有靠劳力的工作他都做过,直到厌倦待在同一个地方,才换工作。
久而久之,他竟喜欢上了这种飘浮不定的日子。
“可是依你的学历,可以找到更好的工作”于恩谊和秦颐昌都不敢相信征信社的调查报告,从小养尊处优的他竟然会去当捆工、渔工等等需要劳力的工作。
秦颐昌当时的话让她记忆犹新“恩谊,这孩子连替菜农送菜到市场的工作都做我看,很难要求他回来”
秦颐昌说得悲悲切切,悲观地认定儿子根本不把钱财放在心里,想劝他回家,谈何容易?
秦毅尧白了于恩谊一眼,对她的话很不以为然“不是需要文凭的才是工作,稻子不是播种在泥土里几个月后就可以收割,没这些人挥汗在田里辛劳,你有钱也买不到好吃的米饭!”
于恩谊被数落一番,连忙开口道歉“你误会了,我不是看轻你现在的工作”
“够了!每个人价值观不同,我不会要求你接受我的想法。”秦毅尧也不敢太苛责于恩谊,毕竟他以前也是认为每天提着公事包到办公室,才叫作工作。
“你住哪个饭店?我载你去。”他现在只想摆脱她。
“不今晚得不到你回家的承诺,我不会离开你身边。”于恩谊坚决地说。
“随便你!反正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
“舅舅生病了,他需要你回去帮忙。”于恩谊见秦毅尧仍执意不回家,无可奈何,只好泄漏秦颐昌的病情。
“爸生病?!”秦毅尧愣了一下,半信半疑地问:“那老家伙会生病?我还以为他的身体是铁打的。”
“舅舅他有青光眼,现在是半失明的状态。”待秦颐昌发现自己有青光眼时,视力已经剩下不到两成了。
“青光眼所以他常偏头痛。”秦毅尧还记得父亲常为偏头痛而苦。
“嗯!不只这样公司出现一些危机,姨丈联手其他董事想将舅舅从董事长的位子拉下来。”这也是于恩谊认为务必要找回秦毅尧的原因。
“你说姑丈他”秦毅尧颇觉讶异,但下一秒却笑了起来“哈哈!我家老头虽然霸道,不过是真有本领领导一家公司,至于我那个大姑丈,要不是大姑姑握有公司百分之十的股权,根本没资格待在公司里。”说话当中不乏对大姑丈王长丰表示鄙夷。
秦毅尧忽然敛色,将车子停在路旁“为了这些理由,所以老头找我回去?”
“嗯!表哥,我希望你能答应。”于恩谊大胆要求。
“要是我不答应呢?”秦毅尧冷淡地反问。
“这”于恩谊语塞。她以为说出这些理由就能劝秦毅尧回家,然而他却摆出绝不妥协的姿态。
“你呢?要是我回去,不就抢去你在爸心中的地位?”秦毅尧淡淡一笑“我走了以后,爸更依赖你了吧?”
于恩谊顿了一下,满脸真诚“我是诚心诚意希望你回家和舅舅团圆。”
“诚心诚意我看你这辈子为爸真的做到尽心尽力、鞠躬尽瘁。”秦毅尧这话不知是在褒扬还是贬低。
于恩谊生怕自己对秦颐昌的言听计从,引起秦毅尧的不悦,刻意拐弯地解释“不是像你所说的,其实我是感谢舅舅的养育之恩,所以”
“那些话,你留着说给我爸听吧!我问你,你是不是一定要我回家?”秦毅尧心头一动,炯炯的目光直视于恩谊眼底。
“我”不知怎么地,于恩谊被他瞧得心慌意乱,一阵轻悸。
“我这么问好了,如果我要你做某些事,我才心甘情愿跟你回家,你愿不愿意做呢?”秦毅尧故弄玄虚地问道。
于恩谊心底有不好的预感,但要是不回答他的问题,她敢打赌,依他的性子,赶她下车不是不可能。
“只要能让你回家,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话一说完,她险些咬住自己的舌头。
她会不会把话说得太快?一抹后悔从她脸上一闪而过。
这下刚好正中下怀,秦毅尧就是在等她这一句话“很好,我要你!”
“要我?!我不懂你的意思”于恩谊心头一凛,一脸无措。
秦毅尧微微一笑,被太阳晒成古铜色的脸更俊帅、勾人“意思很简单,我要你把你的身体给我。”
他很想看看她肯付出多少来促使他回家?
“你如果不想回去,就不要开我玩笑!”于恩谊面红耳赤地轻斥。
他要她?这简直是天方夜谭!到目前为止,她还能感受到他仍像三年前一样不喜欢她,而这一刻,他竟说要她这不是捉弄人吗?
她很有自知之明,自己不被他喜欢,所以一向很安分守己地做他没血缘关系的表妹既然这样,他为何要吹皱一池春水?
“我不是开玩笑,只要你答应今晚给我,我就回家,如果不肯,一切免谈。”他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了,他要不要回去,就看她肯不肯牺牲。
于恩谊恍然大悟,原来,他要她知难而退,放弃说服他回家。
“舅舅现在人在生病,公司也有可能大权旁落,这样子的理由,仍不能说服你回家吗?”于恩谊不死心,动之以情希望能改变他的心意。
“不能!”秦毅尧字字铿锵有力“我回去,爸也不会恢复视力,至于公司方面,我本来就不喜欢争权夺利,更无意要替爸拿回公司的主导权。”
“你”于恩谊顿感气馁,对他实在无计可施。
“但我并不是那么不近人情,我不是给你一条路选择吗?”秦毅尧笑笑地说。
她一向冷静自持,看到她为了他开出的条件心绪不宁,他心里竟有一丝异常的痛快。
“可是你并不是真心要我,为何要出难题给我呢?”于恩谊气不过他就只想刁难她。
“我是不是真心,不是重点。”秦毅尧淡然地说。
怎会不是重点?这样和金钱交易的交媾有何不同?
于恩谊定定地端详秦毅尧轻松的神色,眼底泛出一股悲哀“我知道了”
她心中有数,他不是真心要她,不过是要她打退堂鼓,断了要他回去帮忙的念头。
对她来说,今晚的结果只有两个,一个是拒绝他的提议,保有自己的清白,然后一无所获地回到台北;另一个则是答应他的提议,贡献自己的身体,然后达成目的,将他带回台北。
无论是哪一个结果,都让她觉得很糟,既然如此她也不让他称心如意地甩开她!
倏地,她抬起头,脸上带着不可动摇的决心“我答应你。”
接受他无理的条件,就是她给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