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而且是让他很冤枉的气。
“依苹”呼唤的声音夹杂着苦涩、甜蜜和委屈“希望你能谅解,我真的是”好别扭,没有她那么伶俐的口舌,他不确定能让她耐心地听完解释,也许还没说完,自己便不行,一定要说出来,星期三就要走了,他担心若不解释清楚,两人便
惊惶排山倒海而来,孟夏苦笑,什么时候一段恋情变得这么重要了?他和依苹相恋不过两星期,她居然在他心里生了根,让他懂得在乎,深深牵挂。
淡淡的愁怀袭上了心,逐渐在他心里有了分量。
不是没喜欢过人,只是很容易成为过往云烟,得到的容易,也轻易的放手,没有非谁不可。但对于依苹,他知道还无法放开手,还无法抛到脑后,尽管两人连接吻都没有,但那浓情蜜意却比有过肉体关系的前几任女友还要深浓。
他对她
无法确定那究竟是份什么样的情感,只知道他不要她不理他,希望这份情意还能持续下去。
这些思绪在他脑中断断续续的重复想着,朦胧中睡去,梦里有她嗔恼的容颜,他想跟她解释,她总是背过身不理他,令他心情焦苦。
折腾了一整晚,天亮了,梦醒了,无法再睡去。
想去晨跑,但想到依苹既然约他十点见面,必然像昨天一样爽了两人的晨间约会,孟夏意兴阑珊的倒回枕头,浑浑噩噩的赖到九点左右,才勉强起身去吃早餐。
时光在人引颈等待时,过得特别缓慢,煎煎熬熬的,大厅的立钟在当的一声后,终于十点了。
风铃般悦耳的门铃声响起,孟夏跳起身,走出客厅,来到玄关处,听见庭院里传来说话声音。
“请进,三少爷在家。”管家领着依苹走进屋里。
孟夏无法自依苹身上移开眼光,打从她进门,眼睛就盯在她身上。
从俏丽的红色黑条纹背心,看到黑色及膝圆裙,看着她优美的身段,看着自背心、圆裙伸展出来的修长、匀称的四肢,她的皮肤像牛奶般,从白色凉鞋里露出来的脚趾甲每一根都仿佛镶着珍珠,目光缓慢的梭巡回来,胸口的肌肤给人莹腻的感觉,一路迤逦向上,那浮上层粉红光泽的脸蛋,似嗔非嗔微微噘起的红唇,还有那微透着缕羞涩的娇眸,他的心跳动得厉害,感觉到一股娇俏的少女气息扑面而来。
“少爷,你的客人。”见少爷只顾着用眼睛吃人家,管家不禁摇头叹息。
“嗯。”他心不在焉地应了声。
“我去准备饮料,你请小姐进客厅里坐喔。”管家干脆离开,把玄关留给两名年轻人。
真是的,在玄关就瞪了起来,要瞪也该把客人请到客厅再来瞪啊。
避家离去后,两人间的空气像突然被抽空,窒闷了起来。
依苹拢了拢长及肩上的直发,她今天在头发两侧夹上可爱的发夹,并没有绑起来喔,不晓得他有没有看见这个改变。
“小陈叔叔送我来的,但我已经叫他先回去”她紧张地舔了舔唇,发现他的眼光盯了过来,赶紧停止这个神经质的动作,接着说:“你们家那个管家人很好喔。”
“嗯。”他仍是盯着她,两天不见,她似乎更美了。
浓密有致的眉毛依然如新月般清丽,一双眼瞳亮丽动人,他忍不住伸手抚了下她的脸蛋,在她瞪大眼的表情下,感觉着指尖的触感滑腻得不可思议,比豆腐嫩,比牛奶滑,他蹙起眉。
“你一个人在吗?我是说管家以外。”按捺住去抓他手的冲动,因为依苹弄不清楚抓到之后是想狠狠的揪下来,还是用力的抓贴在颊上。
“嗯,我爸在医院,大哥去上班了。”
“伯父在医院,我都还没去看过他呢。”依苹喃喃道“他还在医院,你就要回美国?”嗓音微微的扬高。
“美国”两个字提醒了他,孟夏从她脸上移开手,一把抓住依苹的胳臂,因为她两手交握在身前抓着一个提袋。
“跟我到房间。”
“什么?”她张圆嘴巴,搞不懂他想干嘛,急急地跟上他的脚步,免得细嫩的手臂被这个粗鲁男给抓痛。“管家不是要送饮料到客厅吗?”
“饮料等一下再喝。”真是的,他急着想跟她把话说清楚,她却只想喝饮料?
就这样,依苹被他连拖带拉的扯进二楼的房间,门砰的一声在她身后关上,她不禁胆怯了起来,目光很快扫视室内。
窗明几净,是一间附设卫浴设备的套房,门口附近有组沙发,然后有桌子、有
喝!突然喘不过气来,娇躯被孟夏以一个熊式拥抱压向他胸膛,依苹慌乱的转动眼眸,现在又是什么情形?
“孟夏”她娇嗔道。
“嘘,先让我抱一下。你不晓得两天没见到你,我”
说吧,之前的惊慌已经被兴奋取代了,依苹热切地等待他的告白。
“总之,你听我说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星期三要回美国的事,我是找不到机会说。不要生我的气好吗?你知道这两天我是怎么过的吗?”
“可不可以先放开我?对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那会比较有诚意喔。”姑且将这番话当成道歉吧,她很大方的建议道。
再说一遍?狐疑地松开对她的拥抱,孟夏看进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眸。
“咦?”依苹举起手,轻抚着他的眼睑“你有黑眼圈耶!好可怜喔,昨晚没睡好吗?”
“前晚也没睡好。”强烈的哀怨袭上胸口,他看着她,语气仿佛刚吃了粒酸枣子“倒是你,神清气爽的,看样子是睡得很好喔。”
“对呀。”她不知死活的点头,可接下来的话却像杯蜂蜜水降下了孟夏的火气。“因为要见你嘛,昨晚九点就上床睡美容觉了。早上起来,我还做脸,先去角质、用按摩霜按摩,再敷脸,把自己弄得美美的才来见你。而且人家还准备了礼物要给你,可你见到我,都没称赞我的打扮,就这么急吼吼的把我拖来你房间。”
孟夏一脸尴尬,这么说来倒成了他不解风情了。
“我有觉得你美啊!”他亡羊补牢地说“只是以为你还在生我的气,所以”
“哼!”她板起小脸,故意别过身。
对喔,应该生他气的,怎么一见到他便忘了至少该摆点生气的样子呢?
“你不生我的气了,对不对?”摸索出她的脾气是来去一阵风,自己以为很严重的怒气,在她却早已云淡风清了。孟夏松了口气,轻握着她香肩,软语温存“所以才送我礼物?”
“哼!”“我好想看你的礼物喔。在哪里?这里吗?”他故意嗅嗅她颈肩,少女的幽香扑鼻而至,引来一阵情涌意动。
“还是这里?”他声音沙哑着,两手使坏的从她肩膀溜向那双凝脂般的胳臂。
“别这样,好痒喔。”依苹脸红红的痹篇,却被孟夏给转回身面对他,四只眼睛对在一块,某种无形的电流在交会,两人的呼吸都粗了起来。
叩叩!
“少爷,你在里面吗?我送饮料来了。”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凝视,依苹害羞的挣开他,走到沙发上坐好,孟夏则去开门,没好气地瞪着满眼好奇的管家。
“我送饮料来。”管家慢吞吞的说。
“谢谢。”单调的两个音节从孟夏齿缝间挤出,他伸手接过管家手中的茶盘,不客气的甩上门,走向依苹,让她觉得自己像是被猛兽盯上的猎物般无助。
可她当然不无助啦,今天来本来就是思,反正她有点心慌,有点意乱,不安的感觉沉重地压在胸口,喘不过气来,她急忙地把提袋拿到膝上。
“我说要送你礼物的”
“嗯,你的饮料。”
“谢谢。”她示意他先放在茶几上,从提袋里取出两只相框,递给身边的他。“我之前不是有要你加洗几组照片吗?这里有张我们合照的,我很上相吧?”
碧眸瞄向相框里的一对璧人,女的是依苹,男的是他,两人亲密的偎在一块,看起来还真是登对呢!
“还有这一张,是你帮我拍的。”她指着另一只史努比造形的相框“刚才那个可以放在你书桌上,这个就放在你床头柜上,你每天晚上睡觉、早上起床,都要跟我打招呼喔。还有这张我护贝好的,也是你帮我拍的独照,林嫂说很好看,就放在你皮夹里,随身带着。”
“你送我这些”
“别以为你可以不带走一点云彩,挥挥衣袖就走人!”依苹瞪圆一双眼,粉颊上染满可疑的红晕,语气却是霸道的。“带着我的照片,时时看着我,就不信你抛得下我,去追别的女人!”
“我没说要抛下你”他为自己辩白。
“几天后就要走,还是我从别人那里听来的,如果哥没讲,你是不是打算一声不吭地走人?”她温温软软语音里的哀怨比气愤的咆哮更让他不好受。
“我当然会告诉你,只是还来不及讲。”
“现在你当然会这么说。”
“你要相信我。”他心急地紧握住她的小手。
依苹瞅着他,像是要确定他的真心,最后垂下墨汁般浓黑的睫羽遮住眼里的水气“之前不是说要待到暑假结束吗?现在不过是八月初,为什么急着要走?”
“我也不想走的,是国家地理杂志通知我面试”
“国家地理杂志?”慧黠的眼眸里出现难得的迷惑“你拿的不是财经方面的学位?难道国家地理杂志请你去做财务部人员吗?”
“不是。”他的语气是兴奋的“学财经是为了爸爸,他认为男人不管怎样都要有管理自己财务的能力,就算我立志要成为摄影师,也应该要把自己的那份财产管好。在我达成他的期望后,他跟妈都支持我往摄影发展。这次国家地理杂志看中我去年得奖的作品,打算邀我加入他们最新的拍摄计画。我是上星期五接到他们的电话,本来想告诉你,但一直有事耽搁,才让逸骏先说出来。”
那个有事是指他胡乱生她气的事吧?
弄清楚他并不是故意隐瞒她,依苹的余怒也消了,只剩下离别在即的愁绪。
“你明天就要走了。”她怅然道。
“依苹,你相信我。”他将她的手握在胸口,嗓音喑瘂“如果不是这件事对我很重要,我也舍不得离开你噢,亲爱的,你别哭呀要不然”碧眸里有着因挣扎而起的痛苦“我不回去,我”
“不,你一定要去!”依苹艰难地吸着鼻子,努力不让眼角的泪水滴落下来,颤抖抖地扯出一抹笑“如果这是你的梦想,就去完成。只要在完成梦想的过程里,别忘了还有个我。”
“我不会忘!”他热切的说“我会时时想着你。”
“要给我打电话,写e-mail。”
“我会”
“不可以接受别的女人的追求。如果有人觊觎你,就把我的照片亮给她们看,告诉她们你只喜欢我。”
“好”“还有”数不清的交代仍等着舌尖化为言语,心情却难过得再也说不出话来。她投进他怀里,紧闭着嘴巴,泪水无声的流淌。
她没想到自己会哭,真的没想过。当年哥哥离家去美国念书时,她也没哭呀,还撒娇的要他回来时一定得带礼物,但面对和孟夏即将有的离别,她却无法如以往的洒脱,反而莫名地伤感了起来。
“苹你这样叫我怎么走得开?”在胸腔里跳动的那颗心,在咸湿的泪水渗过衣服落在他胸膛上时,仿佛也滴进心坎里,尝到了她的伤心,令他为之心疼。
“我没事你还是依照计画”她吸着鼻子,努力控制着情绪。
“可是你”“我真的没事。”她胡乱地抹乾泪水,从他怀里抬起头,除了眼眶红红的外,看不出来一丝伤痛,她的嘴角甚至扬起一道灿烂的弧,语气也活泼了起来,让孟夏不禁疑惑她刚才的伤心曾经存在过。
“你已经收到我送的礼物了,你的礼物呢?”
“我的礼物?”他一脸茫然。
“对呀。”她噘起小巧的红唇“你该不会没想过要送我礼物吧?小气鬼。”
他表情尴尬“你想要什么,补给你。”
这个男人她忍不住翻起了白眼,她怎会看上这么不浪漫的男人?
“我是说真的,任何东西都行,只要我负担得起。”
“好吧。”她考虑了一下,慧黠的美眸灿起一抹狡狯“真的什么都可以吗?”
“嗯。”“那闭上眼睛。”
“闭上眼睛?”他一头雾水,但还是依言垂下眼睑。
浓密的睫毛在她视线下不安分的颤动,男性的鼻翼翕张着,这一切都显示出他的紧张。
依苹也很紧张,心里想的简单,做起来时才发现并不容易。伤脑筋,电影里都是怎么演的?把嘴巴凑过去,然后
“你在做什么?”唇上湿润、柔软、温暖的触感像是吻,他张开眼,依苹惊慌的模样落进碧绿的潭眸里,唇上的感觉移开了,他急忙抱住撤离的娇躯。
“亲你呀。”见他不解地绕高两道眉,她没好气地接着说:“这是我的初吻。”
“可那不叫亲”绿眸里有抹恍然大悟,随即被邪气所替代,他的嘴角上扬,呈现似笑非笑的弧度,凝视着她,缓缓地俯下唇,灼热的呼吸里有着他低哑的呢喃“这才是亲吻。”
刹那间,依苹的头脑混乱,只剩下他温热的唇瓣抵住嘴巴的感觉。她喘息地分开唇,他犹豫地探入,在感觉到她的接受,灵敏的男性舌头深入逃陟绒般软柔的女性口腔,戏弄着她的贝齿,纠缠着她的舌头,汲取她甜蜜的气息。
好热,从他的舌头、嘴巴传来的热度令她晕沉,知觉却反而灵敏了起来。
两人的嘴巴没有距离的胶合在一块,孟夏的舌头以一种极为温柔的方式诱导着她加入嬉戏的行列。并不困难,他的舌无声的说,卷绕着她的锐舌,传授着游戏的方式,而她是个好学生,虽然是初学,但勉强跟上了他的节奏。
原来这就是吻,感觉不坏,她迷蒙的想,事实上是比不坏要棒得多!
敝不得电影里的主角吻得那么忘我,小说里常把这种事形容成神魂颠倒、天旋地转什么的,此刻的她,就有这种感觉,好像濒于窒息了。
孟夏气息不稳的放开她,注视着她烟雾般的美眸,轻柔的抚着她被亲得微肿的唇办,一抹柔情潮涌上来,使得他的语调充满热情“等到拍摄计画告一段落,我一定会回来看你,相信我。”
“嗯?”她的视线像蒙上了一层薄纱,思绪仍是浮啊荡荡的,找不到个底落下来。
以前总认为交换口水很不卫生,想到跟男生接吻,便恶心的想吐,但孟夏却让她心里的渴望如野火在烧,忍不住亲了他,并发现他的吻超乎了她的想像,意识开始旋转、飘浮,感觉着他的气息笼罩住她,是一种大地般清新的味道,属于孟夏,而他的手在她身上游移,她的胸敏感的贴在他胸前,那种感觉是不曾有过的,好刺激。
“孟夏”她呢喃。
“嗯?”
“再吻我一次。”
在她渴望的目光下,他微微的绕高两道眉,随即嘴角一弯,再度俯下头,热烈、深情的吻住朝他嘟来的红唇。这次,她以新学会的技巧在他嘴里放火,将充满冷气的房间燃烧得有如外头火热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