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在外面偷听?”赫立寒质问。
她不止偷听,还偷看呢!真没想到她哥哥那么色,竟然强吻一个受伤没有反抗能力的女子。她斜睨他一眼,佯装一脸无辜样,声音“轻柔”地说:“哥哥,你冤枉我了,人家才走到门口,正想敲门,你却一声狮子吼,吓了人家一跳。”
她并没有半点被吓到的样子,反而是方紫妍一副惊魂未定的表情。
赫玫不再理会寒着一张脸的哥哥,笑嘻嘻地问候方紫妍。
“你好,谢谢你替我挡了一刀。”
方紫妍原是一脸迷惑,盯着她瞧了半晌后,总算记起原来她就是那位恩人!她竟也是女扮男装!
“是你!我才该谢谢你救了我一命。”方紫妍非常感激她的救命之恩,原想起身道谢,但她此刻的身子实在虚弱,还未下得床来,马上一阵晕眩感袭来。
赫立寒连忙扶住她,轻斥道:“你真是不听话,为什么老是想下床!”
“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必须向她道谢。”方紫妍解释,仍想下床。
赫玫本想开口阻止,不料赫立寒抢先说道:“你也救了她一命,你们谁也不欠谁了,用不着如此客气。”
方紫妍摇首,不赞同他的话。“这位小姐为了救我,险些累及自身,大恩大德,我一辈子也难偿还。”方紫妍望着赫玫,眼神充满感激之意。
“哎!你千万别这么想。还是哥哥说得对,咱们各救了对方一次,谁也不欠谁,你就别放在心上了。”赫玫还是头一次让人当成大恩人,怪不好意思的。
“哥哥?”原来她是赫立寒的妹妹,方紫妍对她又多了一份亲切感。
“不错,这位是舍妹赫玫。玫,这位是方紫妍姑娘──”赫立寒的话被一声敲门声打断,来人是韩武元,请赫立寒前去处理一件公事。赫立寒离去前,又深深凝视了方紫妍一眼,并且交代赫玫别让她下床。
一待赫立寒离开,赫玫马上好奇地问:“方姐姐,你与家兄相识很久了吗?”
方紫妍摇摇头,和颜道:“我们只见过一次面。”
“真的?”赫玫一副惊讶的表情。并非她不信,实在是当他们两人在一起时,那种亲昵的感觉就像早已认识许久般。
方紫妍觉得她的问题很奇怪,她有必要说谎吗?或者她知道些什么?想到这,方紫妍更加坚定的点头。
“我没想到会再见到他,而且还到府上打搅。赫小姐,希望我没有带给你麻烦。”
“方姐姐,你太见外了,就算你不是家兄的朋友,我也已经当你是我的朋友了,什么赫小姐,什么麻烦的,你以后可千万别再说这些了。叫我玫,然后安安心心的住在这,我有预感我们会成为很好很好的朋友。”赫玫绽露出真诚的笑容。
方紫妍也很喜欢眼前这位亮丽的小姐,她微微一笑“玫,我也相信我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我真高兴有你这么一个活泼动人、又善良可爱的朋友。”
赫玫难得的脸红了。
“方姐姐才是一个大美人呢!又温柔、又善解人意,如果你就是我未来的嫂嫂戚倩吟,真不知道该有多好呢!”
方紫妍的心突地一跳,她的话让她险些儿慌了手脚。“玫,这种话可不能拿来开玩笑,稳櫓怎么可能会是戚倩吟呢!”
赫玫并未注意到她惊慌失措的目光,独个儿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不是,但我真的希望你是,这么一来,我们不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方紫妍不禁莞尔。“就算我真当了你嫂嫂,总有一天你也会出嫁,怎么可能会永远在一起呢?”
“我才不嫁呢!这世上根本没有一个男人值得我许下承诺。方姐姐不也是没有嫁人吗?依我看,根本没有男人配得上你。”赫玫突然想到她并不知道方紫妍的年龄,只不过她看起来有一股成熟妩媚的动人韵味,像她这年龄根本模仿不来,想来她应该比自己大个几岁吧!
“你太抬举我了。到我这年纪已经没人要了,只有我配不上人家,哪会有人配不上我呢!”方紫妍有些半开玩笑地说。
“方姐姐,你几岁?”赫玫坐到床沿,直盯着她瞧。
方紫妍淡淡一笑,不避讳地说:“二十五了。怎么样,是不是已经老得没人要了?”
“才不呢!我相信只要你愿意,那些男人不一个个争先恐后挤上门来才怪呢!真可惜我哥哥已经有了未婚妻,如果让方姐姐做妾那又太委屈了──对了!应大哥!他虽然风流了些,不过以总体看来,也算得上是一个好男人,跟我哥哥倒是不相上下。我看我找个时间约他过来让方姐姐看看如何?”她愈想愈觉得他们两人挺相配的。
“不好!你千万别这么做!”方紫妍急忙阻止。
“为什么?方姐姐莫非害躁?”她笑着道。
方紫妍只是回她一笑,不再言语。她总不能说,她就是她口中未来的嫂嫂戚倩吟吧!
赫玫并未放弃,她还打算将自己的配对计画告诉她哥哥,请他帮忙促成一对佳偶呢!
在赫府休养了数日,方紫妍的伤势已逐渐好转。前些天,殷红曾来看过她,说了等她好些时,再来带她回去。
秋末,天气稍稍转凉了,方紫妍独自坐在后院的凉亭,斜倚着横木,静静看着水中鱼儿优游的自在样。
黑色披风缓缓落在她的肩头上,惊扰了她。她回过头,赫立寒正凝视着她。
“小心着凉。”他的声音低哑。
方紫妍拉好披风,轻轻道了声谢,又转头看着水中的鱼儿,只是此刻她的心思已无法再集中在鱼儿身上。
赫立寒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坐到她身边。
“你对应曲风有兴趣?”他直直盯着她。
“你说什么?”她的思绪纷乱,一时之间没有留意他的话。
“玫告诉我,她要帮你介绍应曲风,希望我为你们制造机会。”
他的神情阴郁,声音却非常沉稳,方紫妍只听到他平淡的语气,并没有看到他的表情,心头像被狠狠刺了一针,痛得她无法开口回应,脸色苍白不少。他不在乎?
见她不答话,赫立寒以为她默许了,神色变得更加阴霾,讥诮地说:“这就是令兄解散幽思寨,带你下山来的目的?这也难怪,我拒绝娶你,他只好下山为你寻找金龟婿。”
她霍地抬头,对上他一脸轻视的表情。她生气的抬起手,却举了半天仍然挥不下去。
他等她摔他一巴掌,却只见她高举着手。他拉下她的手,印上一吻,轻笑道:“你从来没有打过人吗?”她抽回手站起身,任披风落到地上。
“我无法打你,并不表示我原谅你的嘲弄,请你别再说空言指摘的话。”她抖颤着双手,隐忍怒气。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说这种话?
他的确说得太过分了,但只要一想到她没有拒绝玫的提议,还想跟应曲风见面,他就忍不住要激怒她。
“我不会为你制造任何机会。”他冷冷说道,伸手用力一拉,方紫妍便倒在他怀。他俯身想吻她──
她急忙档住他,匆匆喊道:“请你别这样,快放开我!”
他盯着她羞红的双颊,一手紧紧搂抱着她,一手握着她雪白的柔荑,举到唇边,充满欲望的舔舐她纤纤玉指,吓得她缩回双手背到身后,羞得连脖子都红了。
他就爱看她娇羞的模样,得意的勾起笑容,轻挑起她尖美的下巴,俯身贴住她的唇。
结果,他还是征服了她。许久,他才放开她的唇,嘴边尽是得逞的笑意。
她不懂,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嘲弄她之后,还要如此羞辱她!
“请你放开我。”此刻的她,又羞又窘,简直无地自容。
赫立寒并没有放开她,他渐渐收起笑意,正色地注视她,语气严肃的开口道:“这几天你一直痹篇我,为什么?”
“我没有。”她口是心非地不敢看他。
“你有。虽然我不明白为什么,但是你忘了一点,这是我的家,你不可能躲得掉。”他抬起她的下巴,令她不得不看着他。
她的眼神透着委屈,垂下眼睑。“我没有忘,这几天很感谢玫和你的照顾,打搅了这么久,我也该走了。”
“你──”他气得收紧箝制她的手,却不小心抓到她受伤的部位。
“好痛!”她的身子明显的收缩,泪水已在眼眶打转。
他马上松开手,拉高她的袖子,手上包裹的纱布已让血给渗透,明显看得见血迹。他双眉紧紧皱着,暗暗低咒自己。“我没有赶你走的意思。”
方紫妍抽回手,离开他怀中。“我知道,不过我已经没事,也应该离开了。”
“你想回龙吟酒楼?”他的语气明显不悦。
“是的,那也算是我的家。”也是她唯一的去处。她在心里补了一句。
“再回去当跑堂?”他的怒气逐渐上升。
“我只是帮忙送些酒菜,其他我根本帮不上忙。”她真希望可以多做些事。
她竟然想再回去那种地方!他怒不可遏。
“我不准你回去!”他低吼。她转身看着他。他在生气?为什么?又为什么不准她回去?
“我不懂,你为什么不准,你在生气吗?”她坦白问。
老天!她真的打算气死他!她以为她的运气好到一有危险都会有人出手相救吗?亏她生长在贼窝,竟然一点也不明白世间险恶!
他拉起她的手,粗鲁的拉高她的袖子,露出两截绑着白纱布、沾染血花的手肱。
“看看你的手!你回去也只能给人添麻烦,帮得了什么忙!傍我好好的待在这疗伤,直到伤痕完全消失为止。”他的语气蛮横,完全不容拒绝。
伤痕消失?她两手的伤痕加起来有十多公分长,即使伤口愈合了也会留下两道丑陋的疤痕,怎么可能消失呢?方紫妍摇摇头,才要开口,赫立寒立即挡住她的唇。
“别再说了,你想离开,除非我亲口提起,否则你再也不准提出一个字!”
真是蛮不讲理!他究竟当她是“患者”还是“犯者”她要离开竟然还得经过他批准,他这无异是囚禁她嘛!她是个柔而不弱的女子,如果她软弱到连自己的行动都得听从他的决定,早在十年前她就不会坚持己见,执意不以戚倩吟的面目与他相认了;更无法在幽思寨上独排众人的好意,放他离去。赫立寒,真是不了解她!
不过有一点他说得对,她的伤势未愈,回到龙吟酒楼的确只会给殷红添麻烦,她是应该等伤口好些了再回去。因此,她不再多说什么,而她也不打算让他明,她想走时,谁也拦不了她。
这就是方紫妍的个性,没有必要时,绝对不会逞强。
哼!真是太过分了!她王丽晴可是扬州有名的大美人,又是刺史千金,好不容易有机会邀他午宴,她可是放下身段了,他竟然随便派个人来敷衍她,教她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彪房门外,她的贴身丫环小蓉急急在门上敲了两声,未待回应,便迳自开门进来。“想死啊!没我的命令你也敢进来!”
虽是小姐闺房,但平时小蓉进进出出惯了,也从来没有必须得到“命令”才得以进来这回事。她明白小姐这会儿是在气头上,才会鸡蛋挑骨头,自然也明白她家小姐为什么如此生气,这会儿她可不得不重新考虑,是否该告诉她家小姐方才得到的大消息了。见她踌躇不定的模样,王丽晴怒气更炙。
“死丫头!有什么事情还不快说出来!”
“可是小姐,奴婢怕说了,会惹得小姐更加生气。”小蓉委屈的说。
王丽晴瞪她一眼。“你以为我是母夜叉啊!那么多气生!还不快点说出来!”
“是。”小蓉欠身后,开始说:“刚才我上街给小姐买脂粉时,遇着了赫府的婢女元涓,她说赫小姐前不久救了一位长得比天仙还美的姑娘,而且脾气温婉,举止高雅,这几天赫府的下人全部拿她当话题在谈论呢!”
王丽晴冷哼一声。这些下人哪,谁对他们好,他们就捧谁上天;由他们嘴说出来,老母猪也赛貂蝉,能信才怪!她虽不信有人长得比她美,但人住在赫府,即便是老母猪她也该留意。
“她是何身分?赫将军没有赶她出门?”
小蓉摇摇头。“听说她是龙吟酒楼老板娘的乾妹妹,没有人知道她是什么身分,不过赫将军好像认识她,就连她想离去,也是赫将军亲自留下她的呢!”
这一惊非同小可,王丽晴脸色骤变,厉声道:“赫将军真的留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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