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昏暗的室内里是一片无际的蓝,不只是天花板,包括地上亦铺着深蓝色的地毯,甚至连床上也铺着湛蓝色的床单。
这是他的房间?
她回头望了一眼仍在饭厅的裴令慊,把心一横,随即走入房内,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胆大地注视着里头的柜子。
她拉开床头柜上头的抽屉,发现里头并没有一丝杂物,全都是一些换洗衣物,有条不紊地叠着,而一旁的大衣柜里的衣物亦是井然有序的排列着,令人很难相信这是一间单身男子的房间。
难道是他的女朋友为他整理的?
徐姿莹蹙眉思忖着,大眼俐落地扫过整个房间,却感觉不到一丝女人曾经存在过的气味,而架子上更没有属于女人的装饰品,就连最基本的照片都没有。
敝了,这里真是他的房间吗?
他是个不凡的公关经纪人,光是靠他底下不凡的艺人一年为他赚进的钱,绝对不只值这间平凡的公寓,然而他却带她到这里来,难道是因为他对她起疑,对她有防备心?
她有什么话说得不够得体,还是做了什么举动令他产生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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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不到你会到我的房里等我。”
慵懒诡邪的音调如鬼魅般地窜入徐姿莹的耳中,吓得她猛地转过身,一双清滢的水眸不自觉地瞪大,看着裴令慊正优闲地斜倚在门边,手上还端着一个杯子。
“我只是想要逛一逛。”她力持镇静,不动声色地咽了咽口水,努力地勾出轻柔的笑。
“是吗?”语尾高高地扬起。裴令慊走入房内,将门往后一关。
她眼尖地看着他将门锁上,心不禁猛颤了下,不自觉地往后一步,抵在床头边。
“我们出去吧。”她力持镇定,强装出毫不畏惧的模样,脑子里却不断地想着该如何离开这里。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这感觉太诡异了,无论如何,她必须赶紧离开这里,不能让任何不该发生的事情发生。
她笔直地往裴令慊走去,才想打开门,却被他擒住了手。
“这么快就要走了?”裴令慊笑得惑人且令人颤悸。“既然你想逛的话,只要告诉我一声,我就可以带着你四处走走。”
想查他的底?
她真是太可爱了,不但敢向他挑衅,又这么胆大地进入他的房里寻找资料她是不是以为他倒个饮料会倒到天荒地老,否则怎会愚蠢到在他仍在家的时间里便进到他的房里?
“我已经看过了,所以”她企图以笑掩饰她的失误。
“就这样草草看过的话,是不是显得我这个做大哥的对你太生疏了?”裴令慊笑得狡猾,径自拉着她的手往床上走去。
徐姿莹瞪大眼眸,顺着他也不是,抗拒他也不是,只能任由他有力的臂膀牵引着她。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虽然自称是她的大哥,然而他瞧她的眼神却不是看着妹妹该有的,仿佛是把她当成一般的女人看待。这卧房里只有几个衣柜和一张大床,她不知道除了那一张床可以坐外,她还可以坐在哪里?
但是一男一女坐在床上,实在是太诡异了。
“大哥,我看我们还是出去吧。”眼看他真拉着她的手坐下,她的心都快要凉了,向来引以为豪的冷静也已消失,隐隐感到浮躁。
“姿莹,你这么说是不是在怪大哥对你不好,直到现在才把你接回来?”裴令慊仍是勾着高深莫测的笑,今人分不清他的意思到底是如何。
“不是的,我只是”
“喝茶吧!”
裴令慊不给她发言的机会,径自将手中的杯子递给她,笑容可掬地等待着她将茶喝下。
“我不渴。”
徐姿莹敛眼望着手中泛着晕黄色光痕的茶,心里难以自遏地狂颤,甚至连手也不自觉地颤抖着。
“你不渴?”裴令慊笑意更深。
“对啊,我不渴,我看我们还是出去吧。”她陪笑着,连双眼都眯起来了,只希望他能够别再这么献殷勤。更何况她一点也看不出他到底是真的关心她,抑或是在戏弄她。
“那怎么行?这一杯茶是我亲自帮你倒的,你怎么可以不喝?”裴令慊笑着,将她再拉近自己一点,感觉她全身不自然的僵直。
“大哥”
“冲着你叫我一声大哥,这一杯茶你更是非喝不可。”
“但是”她绞尽脑汁,却不知道该如何推拒这一杯茶。谁知道这里头是否掺了些什么东西,这要她如何喝得下口?她是宁可渴死也不愿喝。
“我喂你喝好了。”裴令慊见状,干脆接过她的杯子。
“嘎?”
徐姿莹不解地任由他接过杯子,见他呷了一大口,才猛地明白他话中的意思,身子想要往后退,却发觉他的大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按上她的腰,一抬脸,他的唇已然落下。
脑袋突然轰地一声,她觉得自己像是变成化石般,双手已经没有作用,只能傻傻地任由他吻上她的唇,任那琥珀色的液体注入她的口中,甚至感觉到他的舌肆无忌惮地舔过她的,令她不禁瞪大双眼,心像是脱缰似的狂跳,仿佛要跳出胸口,麻痹她的灵魂。
过了半晌!他才满足地舔着她柔嫩的唇,笑道:“好喝吗?”
徐姿莹瞪大黑白分明的水眸,再也勾不出伪装的笑,只能愣愣地望着他惑魂的笑,不禁思忖着他是不是看穿了她伪装的身份,故意戏弄她?但是他的眼神太深沉,令人猜不出他的企图。
“你吓着了吗?”裴令慊笑得邪慝妖诡,意念一转,又说:“这是我对你的热情,你千万别吓着了。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以后就不会再这么做。”
这么好玩的事怎么能够那么快结束?
“嘎?”她仍是呆愣着,心忖:真的是这样吗?
“你今天在这边睡吧,等我明天把客房整理好,你再搬过去。”裴令慊随即站起身,大方地将房间让给她。
“那你呢?”她猛地回神,却仍是退不去脸上的红晕。
“我睡客厅呀!”裴令慊开了门,斜睨着她笑得诡异。“记得把门锁上,否则大野狼会把你给吃了。”
听着他寓意深远的话,望着他离去的隐晦背影,突地有一道声音在她的脑袋中响起,像是在警戒她快离开。但是她的身子却松软无力地倒入床上,指尖不自觉地触摸着他方才烙下的痕迹,闻着这属于他气味的床单,心忽地沉沦了,摇摇晃晃地沉入无边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