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郑州城已在望,宋泠放缓了马儿的脚步,喘了口大气,一颗心顿时踏实许多。
既然远离了京城,这样他便算是逃婚成功了吧?
“为什么我会这么倒楣,无缘无故惹上这种祸事?”宋泠还是忿忿不平。
这么被柳家“钦点”他真的觉得很无辜,就算父亲赌双陆输了,再怎么说,他宋家也算是殷实之家,他为什么要入赘?简直是莫名其妙!
被柳家选为女婿后,他便想尽办法打听有关柳家大小姐的事,好不容易花了几两银子贿赂,宋泠和宋沐终于看到传闻中美如天仙的她。
不看还好,一看下巴简直要掉下来,像这样要脸蛋没脸蛋,而且完全看不出半点灵秀慧黠之气的姑娘,居然是传闻中又美又聪明的柳家大小姐?最糟的是她看起来好像超过一百五十斤!宋泠当场便和二哥吞了一大口口水,然后逃之天天。
一向不失眠的他,这几天却不时作恶梦,梦中的他和个像鬼一般的女人成亲,新婚之夜便被新娘压死在床上。他决定,就是杀了他,他也不答应这桩婚事!
眼见城门就在眼前,宋泠跳下马,牵着马儿进城。
他随便找了一家饭馆,点了几个小菜。从小因为容貌俊秀,常被指指点点的他,已很习惯陌生人看他的惊艳眼光。他自顾自的吃着饭菜,想起自己要在外头过好几个月,他的心不免有些惆怅。
“唉!”轻叹口气,想起自己的遭遇他就更加抑郁。
这些日子所听闻的闻言闲语,常让他气得肺几乎要炸掉。
柳庭轩选上他的消息没多久就传遍整个京城,城里的人都将这桩婚事当成茶余饭后的笑料,说柳家选了那么多年,最后居然是选了个只有张俊脸的宋泠,看来不仅女人得长得美,男人也得长得俊才行。
这些话让他更想逃离这一切。虽然逃婚的后果很严重,得罪了柳家,他家想必得吃些苦头,而柳家也一定会派人到处找他,他就是头脑再不灵光,也知道自己一定得离京城越远越好,最好躲久点再回家,否则一定吃不完兜着走。
他心神不宁的想着柳家大小姐的大肥脸,忍不住一阵反胃,险些把刚吞下去的肥肉吐出来。
此时,店小二领着一个女子走到他面前,哈腰对他道:“这位公子,可以麻烦你跟这位姑娘同坐一桌吗?”
“嗯?”
宋泠正要摇头拒绝,想图个安静,但抬头一见到那名女子,他不禁愣了一下。
真是个美女啊!
她有着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两道细细弯弯的眉,眉下的一双大眼,有着黑色纯真的瞳眸和长长的睫毛,而挺直的俏鼻和粉红的樱桃小嘴,更是增添几分娇艳的韵味,浓密的黑发垂在肩上,让她不仅看来清丽脱俗,更是娉婷动人。
像这样的女人才称得上是美女!整间饭馆更因为她的美貌,气氛变得不一样,而宋泠的心也像被熨遇般,平静了许多。
苞这样的美女同桌吃饭,宋泠哪会不愿意?他向小二点头微笑答应,正要挪动摆放在一旁的包袱,谁知那名女子却抬起下巴以不屑的眼光扫了宋泠一眼,开口对小二骂道:“你是怕我没钱,所以要我跟这个臭男人同桌吃饭吗?”
说着,她随手从包袱中掏出一颗大珍珠,向店小二丢去。
“啊?”宋泠觉得她真是莫名其妙。就算是个美女又怎么样,也不能这么不讲理吧?
双手接过这么一颗少说值五十两的珍珠,店小二险些昏倒。
捧着珍珠的手掌有些颤抖,老实的他紧张的道:“姑娘,不是我看不起你不给你一张桌子,实在是因为考期将近,这几日进京赶考的人很多,郑州是上京城必经之处,奉店又是远近驰名的老店,这几日都客满,不得不委屈你和这位公子同坐,望你见谅啊!一
说着,他弯着腰拚命跟她鞠躬道歉。
她看他满头大汗的紧张模样,再转身看店内满满的人,心知他该没骗她才对,于是她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道:“算了,同坐就同坐,你快点把一些好酒好菜都拿出来。”说完,她拉开椅子便坐在宋泠对面。
宋泠无缘无故被骂臭男人,心中有些不悦,但刚才见她掏出珍珠的包袱内还有大把金银首饰,更别说有一块明显的金条露了出来,看得他心里不禁为她大摇其头,也替她捏一把冷汗。她一身贵气的打扮,一副不耐旅途香汗淋漓的可怜模样,看来是富贵之家的大小姐,可是身旁却有没半个家丁苞着,一出手便胡乱乱给颗大珍珠,难道跟他一样,是个逃家的姑娘?
想到这么个大小姐说他是臭男人,他就又好笑又无奈。
宋泠决定不与她一般见识,低下头吃着刚上桌还冒着热气的羊肉汤饼。
那女子见他满脸讪笑的模样,便指着他鼻头问道:“喂,你笑什么?”
“啊?”宋泠心知她存心找碴,故意抬起头来左看右看,才正眼看她,没好气的问道:“你问我吗?”
“这张桌子就你和我两个人,我不是问你是问谁?”
她纠紧秀眉,自有一番风韵,但可惜她那骄蛮的样子惹人不悦。宋泠见她那模样,于是冷冷的回道:“我想到好笑的事便笑,应该不干你什么事吧?”
说完,他不再理她,继续低头吃东西。
凭着这张俊脸,他从小到大没有一个女子对他不是和颜悦色的,甚至百般讨好,但这女子居然无视于他的俊脸,还说不想跟他坐同一桌吃饭,这教他的自尊往哪里摆?他不理会她已经算是对她涸仆气了。
“你”听他这样的回话,她的脸瞬间一垮,噘起樱桃小嘴“哼!我最讨厌的就是好色的男人,为什么看到漂亮的女人就贼眉贼眼,口水流满地还不敢承认?真是大淫棍!”说着,她以挑衅的眼光看着他。
“你”被她这么说,宋泠简直要气炸了。
见他俊美的脸气得铁青,她不禁得意地嫣然一笑。
这名提着满袋珠宝的女子正是柳云裳。
从家里逃出来后,她藉着父亲这匹契丹好马的脚力,没费多少工夫便来到郑州城。她原想直接冲到奶妈家去,但见到街上这么多好玩的事物,她不禁心动,决定先好好玩几天再说。
在家里,父亲不让她任意出门,所以她活动的地方只有寺庙和布庄,最多也只是到亲戚家里走动。所以这次出门她就如同脱缰的野马一样,见什么都觉得新奇,如果不玩个够本,她才不回家呢。
扫兴的是她一到郑州城就碰上这个讨厌的男人,她柳云裳活了十八年,有谁敢在她面前用这样大胆的目光看她?就算他真的是她这辈子看过最英俊的男人又怎么样?反正淫棍就是淫棍。
“你说我是淫棍?”宋泠越是生气,却是笑得越俊美。“这位姑娘,你到底知不知道淫棍是什么意思?”
凭着他一张俊脸,在京里的时候只要他随便注视哪个姑娘,谁不是脸红羞赧,高兴得半死,希望能跟他讲上一句话?谁知一到郑州城,他居然被叫淫棍,真是天差地远的待遇!
“当然知道!”柳云裳见了他那炫惑人的笑容,不禁有些心神一恍,但她还是嘟着嘴道:“你刚才看我的眼光就是淫棍的眼光,还说没有!”说着她抬起下巴,杏眼圆睁的看着他。
宋泠见她嘟着小嘴,两颊气鼓鼓的可爱模样,只觉有气无处可发,他也不想惹是生非,最后决定咽下这口气,低头快快将食物吞进肚子里,打算离开这个莫名其妙的煞星。
孔夫子说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还真是说对了!
柳云裳见他低头不理会她,认为他是心虚默认她的话,于是得意地笑道:“早点承认不就没事了?”
“你”被她一挑衅,宋泠忍不住大力放下筷子冷笑道:“这位姑娘,你觉得你长得很美是吗?所以很讨厌男人看你?”
“没错。”柳云裳理所当然的点头。
“那”宋泠含笑又道:“我长得这么俊,你刚才也看了我好几眼,我要怎么办?是不是也叫你一声女淫棍?”说完,他哈哈大笑。
“你”柳云裳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气恼得想骂他几句,突然,一名约莫十六、七岁,穿着红衣,看来灵秀娇美的姑娘来到两人面前。
“喂,淫棍,她看起来是找你的。”柳云裳不认识她,便这么对宋泠道。
还这么叫他!宋泠不高兴的瞪她一眼,然后开口向红衣女子问道:“姑娘,请问你有什么事吗?”即使不悦,但从不对女人发脾气的他还是很有礼貌的对她微笑。
红衣姑娘摇摇头,朝柳云裳道:“我不是找你,我是来找她的。”说着,她对柳云裳微微一笑。
“我又不认识你,你找我干什么?”柳云裳奇怪地睁着大眼看着她。
“我听说外面那匹马是你的,你能把它卖给我吗?我愿意出高一点的价钱。”她说着便要掏出钱来。
“不行,我那匹马不能卖。”柳云裳连想都没想便摇头拒绝。
那匹白玉璁是父亲从契丹买来的天价马儿,平常很受父亲宠爱,这次要不是她偷偷将它骑出来,父亲平常还不太愿意让她骑。这次她逃婚已经不知让父亲多生气,要是到时她没将马儿骑回家那还得了,当然她死也不会将它卖了。
见她不接受这笔交易,红衣姑娘纠紧了眉,正要再开口说话,冷不防,一名高头大马的魁梧汉子街了进来,将一锭十两的银子扔在柳云裳面前,然后对红衣姑娘道:“妹妹,你跟她罗唆什么?这样不就买下这匹马了?我们走吧!”
说完,他拉着红衣姑娘转身便走。
见这两人居然要强买她的马,宋泠心里明白她应该一进城便被人给盯上了。受了她满肚子气没处发,他自然乐得见她被人欺负,所以一句话也没说,想看她受点教训。
柳云裳将那锭银子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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