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还是觉得自己变得有些怪怪的,不明白怎么会有那么奇怪的感觉跑出来?
“不舒服吗?”他有些担心。
想着他担心的样子,她决定,刚刚那种奇怪的感觉绝对是她自己多心,于是乎她甩开那一份奇妙的心情。
“当然不舒服了,不然换你受伤看看。”她回嘴。在抛开不自然的感觉后,她自然而然地拾回最习惯的态度与面貌来面对他。
“如果可以,我宁愿受伤的是我自己。”他看着她,眼中明白地写满了不舍。
“去!马后炮。”又当自己多心,她自动略过那溢满柔情的眼神,不屑地啐了一声。
他想说点什么,但最终还是噤了声,顺着她的话说道:“不管是不是马后炮,反正下次你别再做这种事了。”
这回,他说话的样子,又是她所熟悉的态度与语气了,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他像是想说别的,但又临时改口。
君海棠稍稍迟疑了下,但最终又归咎于自己的多心。
“是啦是啦,我知道你功夫好,可以躲过,全是我自己鸡婆。”她扁扁嘴,显得有些自讨没趣,因为忆及他在她受伤时,大怒之余一掌震毁他们原先所搭的那艘画舫的功力,多少有些明白,以他的能力,要躲过那些冷箭并非难事。
“别这么说,我知道你关心我。”他拥紧她,下巴摩挲着她的发,而知道她看不见,他的脸上泛起一抹笑得知她的关心,只怕是这场惊吓中唯一的收获。
“鬼才关心你,我我只是反射动作。”她直觉地想要辩解,只是那小小的停顿破坏了整个的气势。
“是是是,只是反射动作。”凤秋官轻柔地搂着她,顺着她的话说,嘴边挂着一抹大大的得意笑容。反射动作?骗鬼啊!有谁会为了无关紧要的人卖命去做反射动作的?
“对了,后来呢?你毁了我们搭的那艘画舫,他们没事吧?”突然想起这事,她忙不迭地连声问道,口中的“他们”指的自是赵家船上的所有人。
当时她痛得受不了,隐约中只听得他盛怒之下的毁船声,多少知道他抱着她以轻功掠水而过,急着想回岸上找大夫救她,至于其他的,她就没精神跟力气去注意了。
她的问题让他一僵。
“我管他们,最好全淹死他们算了。”想起她身上的伤,他负气道。
“阿凤”她皱眉。
“没事啦。”看她皱眉,他不情不愿地说着。“这些天我上街抓藥时也顺便打听了下,那天我虽然毁了画舫,让所有人全落了水,可是别忘了我们原先安排的救援船,在我带你离开不久后,打捞他们的救援船就到了。除了惊吓外,了不起就是伤风感冒的小毛病,跟最初的计划一样,并没有任何伤亡,你放心吧。”
一直就是这样,他们性好玩弄别人,从小到大,两人联手整过了无数的人、包括他的顽童师父,可就从来没玩出过人命;好玩是他们戏弄人的重点,看人出糗是他们的目的,可就从来没想过要真正的伤害谁。
“真是的,发那么大牌气做什么?如果有人整了我半个月,还玩到我家人的头上,我早杀人了,何只放袖箭这么便宜”因为放心,疲惫感席卷而来,君海棠忍不住轻轻地打个呵欠,在他怀中备感舒适的她又感困盹,眼睛开始眯了起来。
会说这样的话,并不是因为她伟大,有什么特别高贵的情操,因为同样的,她也气放这冷箭的赵仁杰,怨他害她受这中箭之苦,不过她还不致因此而失了她的公正之心,一味地将罪归咎到旁人的身上。
“睡吧,这里有我。”看着昏昏欲睡的她,他轻喃,不着形迹地调整更舒适的姿势好哄她入睡。
静谧的气氛笼罩着两人,因为体力不支的关系,加上他不时的轻摇微晃,有种儿时让人搂抱怀中诱哄的安全感,不一会儿,她的意识很快地便开始模糊了起来
“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呢?”恍惚中,她似乎听见他这么说。
但君海棠没有能力细想,依稀彷佛间,她感到唇畔似乎让什么东西轻触了下,温温的、热热的,是一种柔软的、带着点麻痒的触感,其间还伴着他让人觉得熟悉的气息。
无意识地嘤咛一声,她动了动,往他的怀中更紧贴地偎近。
看着她毫无防备的恬静睡颜,凤秋官微笑,无害的稚气俊颜上有抹动人的神采,一种属于男人才会有的、保护心爱女人的神采。
抱着她,他小心地让两人躺下。
她的转醒已让他心安不少,这一松懈,连日来日以继夜照顾她的疲倦尽数来袭,无法、而且也不想抵抗的他怀抱着她,安心地赴周公之约。
如果有人看见,必定会觉得这相偎而眠的画面美得像是一幅画一般。
多日后的一个早晨
“你干吗老睡在我旁边?”伤势逐渐复原的君海棠在开始有力气的那一日,趁着注意力还没被转移,一脚将连日来缠睡在她身边的凤秋官给踢下了床。
“君君,你也太狠了吧?”揉着屁股,睡眼惺忪的凤秋官想再瘫回床上。
“不准你上来。”君海棠霸道地表示。
她总觉得养伤的这几日,他给她的感觉相当怪异,不论是他看她的样子、说话的样子、还是碰触她的样子,较之于往常,那份熟悉亲昵感中又多了一份什么,一种她说不出所以然、但会觉得心慌意乱的感觉。
为了遏止那份陌生的怪异感,她坚持跟他保持一点距离,直到她弄清楚,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之后再说。
“让我再睡一下。”不理会她的抗议,仗着天生的体型上优势与后天伤患与否的机运,他避开她受伤的部位,整个人扑在她的身上,将她牢牢地压制于身下,带着睡意的稚气脸庞就贴着她、一同枕着她脑袋下的枕头,继续呼呼大睡。
“凤猪!你很重耶!”她抗议。
闻言,他眼睛也不张地迳自朝旁边挪了下,半边趴着床、半边趴着她,然后将重心放在自己的这一边,至于另一半身,虽不至于给她太大的压力,但仍可以继续牢牢地将她锁在身下。
“喂!喂喂!”行动被限制住的君海棠气结,提高声量地喊他。
他动也不动的,一点反应也没。
“喂”拉长了音,她就不信叫不醒他。
回应她的叫喊的,只有安抚小狈一般的一句
“别吵。”他咕哝了声。
她火大,运足了气,更用力地喊:“喂”
“你好吵。”他的眼睛连睁也不睁一下,一边说着,他一边缓缓地移动身子。
在君海棠省悟出他要做什么之前,他一张越放越大的脸已贴近了她,然后子谠嘴地封住她发出噪音的檀香小口。
他、他、他他在做什么!
君海棠完全惊呆了,这是她有生以来所受到的最大一次惊吓,吓得她完全无法反应,只能由得他恣意妄为。
“嗯,乖乖的,不要吵我睡觉。”满意于她的瞠目结舌,再次得到安静的他朝她的小嘴轻咬一口后,闭着眼交代着,然后又继续睡。
他温热的鼻息就贴在她的颊畔,君海棠僵如化石般、动也不敢动地呆直在原地,一点也弄不明白,刚刚是发生什么事了?
就在她感到怀疑的时候,本就贴在她身边的他又蠕动了下,不只整个身体更加地贴近她,他的一张脸根本就是贴在她的脸上!此时,她可以明显的感觉到,紧贴着她颊边的他那爱笑的口、高挺的鼻天啊!懊怎么说呢?那种感觉?
从没有过这样的事;与他结识至今,两人感情一向就不错,虽然总是又打又闹的,但那也只是他们感情好的一种表现方式。而因为感情好,两人在肢体上也不可避免的较旁人来得亲近些,但从来没有过像现在这般“亲近”到这样的地步,弄得她手足无措,一颗心没来由地乱了起来。
当然,这不光是因为他整个人贴黏到她身上的关系,而是感觉,一种陌生的、极度亲密的、宛若一体的怪异感这或者是她多心,但她就是觉得怪异。
对君海棠而言,此刻的感觉全然不同于平日的瞎缠嬉闹,一种陌生的情绪在她的心底蔓延开了,像是什么被改变了般,引起一种她说不出个所以然的騒动,只觉得又慌又乱的,整个人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她从来没这样过,也从没想过,他竟能引发她有这样的感觉,让她觉得觉得
暖昧!
没错!就是暖昧,而且是暖昧到了极点!
现在的他就是给她这种诡异的感觉,她完全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生命中最最熟悉的一个人,会带给她这样奇怪的感觉?
他可是凤秋官,是她打小认识的、一块儿打闹到大的朋友,两人之间熟稔的程度,可以说比真正的亲人还要亲,怎么突然之间,一个这么样熟到烂透的朋友会带给她这种怪异的感觉,弄得她心慌意乱,整个人不知所措了起来?
难不成是因为他刚刚吃她的嘴的缘故吗?
想了半天,她只能把原因归咎于他适才所做出的、超异常的举动。
小心再小心地,她试图扳开他,离他远一些,好用距离来冷静一下自己的思绪,顺便研究一下,为什么他刚刚会那么不卫生地用嘴封住她的嘴?而,她为什么会因为这个不卫生的举动,整个人的感觉就不对了?
已经很用心了,但她努力了半天,最终也只能勉强将头挪开了一些实在没办法,因为他缠得死紧,而她又怕吵到他,让他对她做出更怪异的举动出来,在这样的情况下,再加上她有伤在身,能使出的力道本来就有限,现下能挪出一点距离让她侧过头看他已是很不容易的事了。
奇怪,还是一样啊!一样的眼,一样的鼻,一样的嘴,就连那一对耳朵也分毫未差地待在原地,怎么看,就是那个爱笑爱闹的他,但是就是不一样啊!为什么明明是这样熟悉的娃娃脸,给人的就是感觉不一样了呢?
好吧,或者是有点不一样的,好比说平常的时候,言谈时他眉宇间常不经意地流露出一份让人信服的朗朗自信;也好比说在举手投足时,率性洒脱的他所表示出的那种越来越明显的、吸引人注意的畅意潇洒不过,这些又不是现在才冒出来的,只是越来越明显而已,基本上,他还是原本的他呀!那,到底是哪里不一样呢?
研究了半天,越来越不明白的君海棠觉得困惑极了。
视线最后停留在他那爱笑的薄唇上,可能是因为在于意识中,她已认为那是问题的根源。
会不会她吃回去的话,那些奇怪的感觉就会不见了?
无计可施的她大胆假设着,而想法的来源,除了源自于“以眼还眼、以眼还眼”的古训上,大半还是依据“挨了骂,骂回去心里就舒坦”的生活经验来判断。
可是这样会不会很不卫生啊?
她有些犹豫,不太确定是不是真该“回吃”回去,毕竟子谠着嘴,想起来就觉得不对劲。
不过其实也没差嘛,以前又不是没吃过他的口水;打小时候起,他们两个有福同享,有好吃的定是一块儿吃,尤其他老爱抢她手上的东西吃,玩着玩着,大半的结果便是两个人你一口我一口地分食她手上的东西。这说起来,彼此的口水都不知道吃了几缸了,所以只是嘴巴碰着嘴巴,这应该也没差多少吧?
不让自己再多想下去,君海棠就当说服了自己,眼儿一闭,她凑上唇,朝他线条优美的薄唇上轻轻、轻轻地轻吻了下。
咦?有什么不同的吗?一吻之后,君海棠连忙退了开,确定他还在睡之后,她细量起自己的感觉。
心,跳得很快,但说起来也没什么的嘛!
她一脸的困扰,完全不懂,为什么他吃她的嘴会让她变得怪异,而她吃他的嘴却一点感觉也没有。
不信邪,她再次倾身,将自己的唇瓣贴上他的,但这一次,她还来不及退回,后脑勺已让人固定住,而“偷香”的小嘴也已让人戏噱地轻咬住。
对上那双清亮不见睡意的眼,君海棠一连数日不见血色的娇颜胀得通红。
糗了,人赃俱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