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好人是不能做的!
最初,在凤秋官与君海棠决定展开报复之后,两人缠着赵仁杰恶整了半个月,其间得知他要相亲的事,早巴不得整死他的他们两人,那真是乐得像是中了什么大奖似的。
而经由一番仔细打探、得知其中细节后,由凤秋官所主导,他们两个人精心策划了一连串的精彩节目,就等着相亲之日的到来。
在两人的计划中,第一步是扰乱相亲,好让赵仁杰在所有人面前含冤莫辩,接着便要求赵仁杰道歉,让他在所有人面前失了面子、重挫他平日的锐气当然,最好他脾气够硬,不肯答应道歉的要求,这样事情才会好玩。
因为赵仁杰果不肯道歉的话,他们便要让他赵家的船当场沉船,使得他们赵家船上所有的人象是下锅的饺子般,全部下水与鱼同乐。
不过倒也不是真的想淹死他们,毕竟与赵仁杰的恩怨为的也只是出那么一口气,称不上是什么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再怎么说,他们俩可也都不是什么嗜血之人,会决意要赵家的人沉船,好玩的成分还是居多,所想要的,就是想吓吓他们而已,是以他们两人或许会表现出冷血的样子,弃赵家船上落水的所有人不顾,但事实上并非如此。
按照他们的计划,在好好地吓吓赵仁杰以及赵家船上的所有人后,他们两人所安排的救援船只就会在他们两人搭乘画舫离开后前来救援,打捞所有落水的人并送他们上岸,绝不会真玩到闹出人命。
很合情合理的计划,是不?如果没有意外,他们原先的计划就是这样,而且所有的事也照他们所计划般,进行得很是顺利。但谁晓得呢?就在这顺利中,意外就是这么地发生了!
玩心重于一切的他们两人怎么也没想到,与赵仁杰相亲的对象会有那么好的气魄,而由于欣赏刘玉婷所表现出的“威武不能屈”的气魄,再加上赞赏赵夫人以身言教、不与恶势力低头的分上,他们两人便默契十足地打消了吓唬他们的这一个环节。
尤其是意外地得到赵仁杰的选择结果,知道他表明要道歉的意愿后,他们两人更是决定不让赵家船上的所有人受落水的罪,进而连忙展开抢救的工作。
很好心的念头,是不是?但这正是错误的开始!
而为了争取时间,解开了赵仁杰的穴道,要他帮忙把快落水的人送到画舫上去,那更是整件事中最大的错误。
谁也没有料到,一直表现出合作态度的赵仁杰其实包藏祸心,当他们三个习武之人积极地把将沉之船上的人一个个送回画舫上后,就在凤秋官飞跃赵家那艘半沉的船上,准备救回最后一个人的时候,赵仁杰竟在此时发难
那该是他近日藏在身上防身用的吧?就看他取出一把短刃,想也没想地直直朝为了救人而背对所有人的凤秋官射去,等到君海棠发现之时已为时已晚,大怒之余的她也没时间示警,直接以最快的速度射出,想在凤秋官受伤前拦下那把匕首。
结果她没能拦下那把短刃,不过也无妨,因为练武的关系而较常人更加警觉的凤秋官察觉到空气中异常的流动,自己避开了那偷袭,可谁知赵仁杰等的就是这一刻!
在短刃之后,他紧接着在偏左跟偏右的方向再各自射出数把袖箭,为的就是让凤秋官躲避不及而中箭,好能一举成擒、一雪这些日子以来的怨气。很不幸的,正如赵仁杰做预料般,这瞬时万千的变化果然得到了一些效果,不过中箭的不是他想射的凤秋官,同样听声辨位没回头看,但空气中的异常流动让君海棠知觉地用身体代凤秋官挡下了这个“危险”演变成现在的情况
“君君?你振作一点。”失去平日玩世不恭的嬉闹表情,抱着她直奔的凤秋官细哄道,稚气的脸上堆满了担心与不舍。
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他后悔、懊恼、悲愤,但怎么样都改变不了她代他受伤的事实。
很想赶紧找来大夫为她治伤,但回城的路像是没有尽头般,让心焦的他没办法一本初衷,刚巧远远地看见路边有间破庙,为了先赶紧察看她的伤势好进行急救,没得选择的,他只得先带着她在破庙里落脚。
“很痛吧?忍一下,我先看看你的伤势。”将她小心放下后,入眼所及的,便是那把整个刺穿她肩处的箭,看得他一颗心全拧了起来。
如果可以,他宁愿中箭的人是他自己,也不愿意她受这种苦!
“你怎么这么傻,干吗替我挡这一箭呢?”他说着,几乎快哭了出来。
天可明鉴,一直以来,他视她可不光是她所知道的“哥儿们”、“好伙伴”之类的角色界定,对他而言,生命中,没有比她更为重要的人事物,他看她,是绝对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哪舍得她受一丝一毫的苦痛?
从没见过他为何事紧张,如今看着他为她担忧到快哭出来的表情,说不感动是假的,而为了不让他担心,以及面子上的问题,君海棠只得强装出不在乎的模样。
“别那么紧张,死不了的。”她逞强地说着,只可惜她的身体出卖了她,嘴巴上虽是这样说,倔强的玉颜却早化为一阵惨白。
“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你会好起来的。”凤秋官试图让语气轻松一点,好安她的心,可是效果不彰,他的模样看起来比她还要难受似的。
“别这样,我不爱看你这样。”握着他的手,她困难地说着。
在她的印象中,他就该是愉悦的、笑意盈然的、洒脱的、活得畅然恣意的凤秋官,从来没像现在这样,失去他的光彩和热,她直觉得感到不喜欢,不喜欢看他眼中飞扬的神采与笑意隐去的模样。
“别说那么多,你忍着点,我想办法帮你处理伤口。”紧握了下她的手,他叮咛,而后动手,准备帮她处理伤口。
她已经很努力了,但在他试图割开她伤处的衣物,无可避免地牵动伤口之时,还是让她痛得闷哼出声。
“快好了,就快好了,你忍着点,忍着点喔该死,我定会让赵仁杰付出千倍的代价!”好不容易除去她肩头附近的衣物,那毫无遮掩的伤部让凤秋官看红了眼,对着那枝从背后穿刺到前方的箭矢,他忿恨地脱口而出,平日稚气无害的样子早荡然无存。
“算了,他会这样做也是人之常情,换成我们,说不定手段更狠只能怪我们自己太不小心了。”咬着牙,君海棠忍痛说道,纯然地就事论事。
“你别说话,保持点体力”内力一施,小心地折断箭头那一截后,对于即将到来的拔箭过程,他光想到她要受的痛楚,心就乱得可以。
“没关系,我挺得住,拔吧。”知道他想做什么,她说,而后紧咬牙根等待那一波可怕的疼痛。
伴随着大量血液的喷溅而出,剧烈的痛楚在同一瞬问如涛天的浪潮般尽数侵袭向她、将她整个淹灭,无法抗拒下,她的意识逐渐地涣散。
“君君,清醒!你醒醒啊!”对着喷溅后逐渐转小、但依然汩汩流出的大量鲜血,深怕失去她的凤秋官一边七手八脚地想止住血,一边心急地大喊着。
很想说些什么,好让他别担心,但她没力气、一点力气都没有
“别丢下我,你千万别丢下我,你忘了吗?你还要当我的新娘,当我美丽的新娘子,你千万别丢下我一个”
对么他的狂吼,她很想叫他住嘴,也想叫他停止胡言乱语什么新娘啊?简直就是开玩笑
没机会让她再想下去,意念方过,君海棠便完全地失去了意识。
生平第一次昏了过去,说起来或许丢脸,但至少她不用再承受那烙铁一般的剧烈疼痛,算起来,这也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好不容易摆脱黑暗的包围,蝶儿一般的长睫毛眨啊眨地,君海棠幽幽地转醒。
很快的,她认出自身所在的地方,那是他们俩原先住的客栈,而身边的人,虽然脸上带着点让人觉得陌生又可笑的胡渣子,但她还不至于认不出来,她知道,他是她从小认识到大的凤秋官,只是他为什么睡在她的身边?
肩胛处隐隐传来的疼痛提醒她昏迷前所发生的事情,但她不明白,他就算要照顾她,没必要睡在她旁边吧?
君海棠有些困惑,想叫他,但喉咙似火焚烧过的干渴让她难以成语;想动手推他,可伤处传来的疼痛让她放弃。
“你醒了?”她细微的动静已足以惊醒全心照料她的凤秋官。“哪儿不舒服?渴了是不是?”
察看了下她,发觉她不适的原因后,他迅速地下床,取来茶水后用竹筷夹取一块干净的棉布沾水滋润她的唇,接着,以不像他会有的耐性,一口一口慢慢地、持续地润泽她难以成语的干涩咽喉。
好不容易可以开口说话,她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推开他持筷的手。“我昏迷多久了?”
话一出口,那可怕的沙哑让她睁大了一双眼,不敢相信这么可怕的声音是出于她的口。而因为她那难得的稚气表情,凤秋官露出这些天来久违的笑容。
“没事,你昏迷不醒的这些天直发高热,大夫说喉咙会不舒服是正常的,过两天就会好了。”他哄她,眉宇间尽是怜惜之意,语气更是让她皱眉的温柔。
“我到底是昏睡了多久?”怎么他看起来怪怪的?
“不多不少,是足足吓掉我一条命的三天,下次不准你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了。”他叮咛,轻柔地抚去她颊边的几缕发丝。
“你怪怪的?”她困惑地看着他,有点不适应眼前不玩不闹的他。
“我怪?”凤秋官怪叫一声,老实不客气地伸手揪住她不带血色的颊。“这哪里怪啦?要是被吓的人是你,我看你怪不怪!”
君海棠反射性地想出手打他,但身上的伤不允许,她才稍稍一动,便痛得她闷哼一声,脸全皱在一块儿了。
“痛?还知道痛是吗?我看你下次还敢不敢这样玩命!”他没好气地放开她的颊,这些天不只为她担足了心,还险些让她给吓死,以为自己要失去她了。
“喂喂喂,你这是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吗?”她龇牙咧嘴地骂了一声。
“救命恩人?下次你要敢再这样做,我会先打你一顿再说。”他故做凶恶。
至今回想起她血如泉涌、失去意识昏迷过去的那一幕,那种心胆俱碎的感觉还依然在,说什么他也不愿再经历一次了。
“阿凤”难得看他这般严肃又认真的样子君海棠挣扎着想坐起来。
“你该躺着多休息的。”虽然态度稍嫌凶恶,但他还是出手帮她坐了起来。
“我只是想救你,你这么凶做什么?”坐好后,面对眼前的他,她觉得有些不适应,也觉得有些委屈。
此时的她,一身雪白的单衣,黑瀑般如云的长发直泻于身后,少见的苍白让娇妍绝美的玉容更添一抹惹人心怜的荏弱之感;这大异于平日英气勃发的柔美模样已足以让人心疼不已了,要再加上那难得的小女儿娇态,还流露出一副委屈的模样,要他如何不觉心软?
叹了口气,他轻轻、轻轻地将她拥进怀中。“我不是凶,我只是担心,你可知道,你这三天的昏迷不醒,简直要吓坏我了。”
“又不是我愿意的。”她嘀咕,还是觉得委屈。“事情发生的那么突然,我没办法,为了救你才挡下那一箭,你还那么凶”
“好了好了,别说那些了,是我不好,是我让你担心,才害你替我挡下那一箭的。”终究还是习惯顺着她,以他的方式疼着她、宠着她,凤秋官轻摇着怀中的人儿,顺着她的话说道。
“本来就是你不好,我是病人耶!”噘着小嘴,她依然一脸的不开心,很是理所当然地接受他的温柔宠护,丝毫不觉有不妥或怪异之处。
“是是是,病人最大,别气了,生气伤身不过你得答应我,以后千万别再这么做了。”他还是忍不住地叮咛了一声。“你可知道,看你受伤,比我自己受伤更加难受万倍。”
他脸上的认真让君海棠的心没来由地紧缩了下。
那是种很奇怪的感觉,只不过是少去嬉闹的表情而已,他整个人就像换了个人似地,有种说不出的慑人神采;尤其是他表示出的、没有一丝掩饰的关心,直接得让人抨然心动,让她有些不知所措,觉得自己也因而变得怪怪的。
“怎么了?”他注意到她的局促。
“没有。”她回避他的视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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