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啷!”一声响,女骑士手中的弯刀居中而断,断掉的半截落到青石板的地面,发出刺耳的铿锵声。
女骑士看着自己手中只剩下半截的弯刀,眼中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四周原本喧嚣的众侍卫一时变得鸦雀无声。女骑士轻喟一声,圈马而回。
此刻,负手而立的我依然气定神闲,标枪般笔直的身形仿佛自恒古就立于此地,并未经历任何事情的发生,唯有那飘扬的银发在风中显露出丝丝动感。
“我的名字是:安琪丝。梅丽。”清冷的语音掩饰不住内心的波澜,女骑士望向我的眼神亮起异彩。“安吉丝。梅丽?!”我身躯剧颤,相信即使听到的是创世神的名讳,也无法令我心神产生如此巨大的震撼。
女骑士取下头盔,轻摇臻首,任凭如云秀发倾泻于肩,玉手轻扬,在我惊讶欲绝的目光中,缓缓取下了脸上的银色面具。
“天!这是做梦吗?丽儿,真的是丽儿!”我张开口,却发觉自己已激动得说不出话来。眼前所见,那如云如瀑的飘飘长发,那眉眼间盈盈的绝代风华,竟是如此的熟悉和亲切。
不但姓名和我的丽儿相同(后来才知道是我听错了,我将安琪丝听成了安吉丝),就连样貌也是一模一样。
如堕梦中的我根本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梅丽的躯体化为玉石、漫天爆散的情景在我的记忆里清晰得如同发生在昨天。
就算她的父亲我的死敌大魔神王迪亚波罗有本事让她复活,她也决无可能会出现在这里的啊?这美丽的邂逅如真似幻。
是纯粹的巧合?还是老天爷大发慈悲,要将已经没收了的礼物再次发还我这幸运儿?见眼前之人痴痴呆呆地盯着自己的脸,仿佛魂魄都飞到了九天之外。安琪丝。
梅丽眼中亮起的异彩消失了,取而代之俏脸上露出了厌憎的神情,小妮子足跟轻磕马腹,冷冷抛下一句“后会有期”便带着一众手下,从呆立如木石的我身旁掠过,策马扬长而去。
从震惊与狂喜中回过神来,我发觉梅丽一行早已去远。掐了几下自己的大腿,确信不是做梦之后,我好半天才回复到正常思维,心情随后却变得五味杂陈。
我不愿意但不得不告诉自己,刚才所见的梅丽并不是那个与我“相约来生”的丽儿,她不过是同名同姓(事实上有一字之差),又恰巧和我的丽儿长得一般模样而已。
可是,看到那张熟悉的脸,我却激动得无法自持,我欺骗得了别人,却欺骗不了自己。对丽儿,我有着异样的情怀:感激、怜爱,还有无尽的疚悔,种种情感交错纠缠,使得我几乎不堪负荷。但有一点却是毫无疑问的:无论刚才那个梅丽是何种身份,我都宁愿相信她就是我的丽儿。
“是的,她一定就是我的丽儿,是上天还给我的,就算她不再认识我,就算她已有了丈夫。我都绝对不会再放走她,我无论如何要设法让她重回我的怀抱。”
我内心狠狠地发着誓。这如同入魔的誓言,暗藏着痛苦,但更多的是快乐!踏入熙熙攘攘的酒馆,我激动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
目光逡巡一遍,我欣喜地发现了希望寻找的目标,一袭灰影头戴斗笠,孤零零地坐在一张小桌旁自顾自喝着酒,面前,除了一碟炒熟的花生米外,就只有一把随手搁在桌面上的弯刀。
虽然此人不是身穿黑衣,但直觉告诉我这个人极可能就是我欲待寻找的目标。在一个相对冷清的角落坐下,我向店家要了一壶上好“竹叶青”两碟小菜,随即开始自斟自酌起来。并非刻意想以醉解烦忧,但一壶酒下肚,我渐渐变得逸兴飞扬起来。将空了的酒壶重重砸落桌面,我拍着桌子大叫道:“酒,快上酒!”酒馆侍应在我的喝骂之下,连滚带爬地又去取了一壶“竹叶青”送上来,却发觉我的表情凶恶得象要择人而噬。
“太少,去给大爷拿一桶来。”虽然桶装酒有大有小,可是即使是小桶,一桶的份量也够装五六十海碗了。可怜的侍应生目瞪口呆之余,被我的目光瞪得汗毛凛凛。唯有全盘照办,并在我的要求下把小杯子换成了半斤装的大杯。
“哈哈,这样才过瘾啊!”我收起了故意做出来的凶相,大笑着,一只手拿起酒桶,将酒注入大杯之中,放怀畅饮起来。未几,一桶酒已被我喝了大半。
借着几分酒意,我摇摇晃晃来到了旁边桌上那独酌的灰衣人面前。“这位朋友,自己喝酒不觉得闷吗?来,我敬你一杯。”一边说,一边叫来侍应生,为对方换上大酒杯,也不管人家是否反对,就大大咧咧地将酒为他满上了。
“对不起,我是不喝酒的。”灰衣人没有掀开斗笠,语音也是冷冰冰的毫无感情。见我望着他的杯子,脸上露出不信的表情,仍然坚决地将酒杯递到他的面前。
灰衣人眼中不禁露出怒意。狠狠地盯着我,灰衣人目中精芒如冬日的阳光亮起,锋锐的寒芒仿佛万剑齐发,刺入我的眼底,也刺入的内心。我心头猛震,心灵警兆大作。
知道对方必定是施展了某种惑心术,如果不是我体内因鬼灵印记的存在会对这类攻击自动防范,想必此刻已经着了对方的道儿。
我酒意全消,金色的眸子里,眼底那抹暗红的光芒陡然加强,随着混沌原力战能的启动,身体的防护气流团已在一瞬间扩张,鬼灵印记的威吓信息随着战能的外放瞬间袭遍了灰衣人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