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子鸿拥著如絮走向一处平坦的岩右上,让她舒服的躺在自己 的怀中,然后温柔的说道:“说吧!把你心中所有哀伤与苦痛全都说出来。”
于是,如絮缓缓的说出隐藏在内心最深处的哀愁听完如絮的告白,子鸿的感觉 只能用“心如刀割”来形容。自小在父母浓郁的爱中成长的他,实在很难想像,世上竟 有如此残酷的母亲。
他轻轻的拍抚著她的背,直到他的心痛稍微缓和,才开口打破了沉默。
“卢梭曾说过:猛鹰刚开始练习飞行时,会顺著风飞行,一旦遭逢危险,它就会转 过来逆风而飞,反而飞得更高。人也一样,在生命遭逢困境的时候,反而激发人的潜力 ,开创更好的前程,你的过去只会激发你拥有更美好的未来,就让我们一起携手走过未 来的人生吧!”
“不!”如絮哀伤的摇头“你没弄懂我的意思吗?我是一个命带孤克的女人,跟 我在一起的人都会面临灾难,我不要你受到任何伤害,我”
“如絮。”子鸿轻轻捂住如絮的嘴,激动的将她抱在怀中,温柔的说道:“你不要 沉迷在愚蠢而没有根据的谎言之中,世上没有任何力量敌得爱情与亲情,只要我们的心 紧紧的相连在一起,根本不必畏惧任何考验。”
“可是我的爸爸、外祖母,一个接一个的离开我身旁,而我母亲与姊姊从没给过我 真心的关怀,就连你也因而出了车祸,如果我不是一个命带孤克的女人,为何这些灾厄 会紧紧的跟随著我?”
“你的爸爸是死于空难,怎么怪罪在你身上呢?如果世上真有孤克这种事,那为什 么不说你母亲克夫呢?毕竟你父亲是为了妻子而赶上那班飞机啊!至于你外祖母的死, 那更谈不上孤克,因为生老病死是人生必经过程,谁也没办法躲避啊!你的母亲将失去 丈夫的遗憾转成对你的怨怼,那是她不成熟。”
“可是算命的师父也是如此论断的,他告诉我母亲,说我命带孤克,这一辈子不管 做什么事都必须更加努力,这就是所谓的红颜薄命。”
“天啊!他只是一个专研命理之人,并不是神啊!他没有资格决定你的一生,如果 每一个人的命运都可以经由命理的推断而决定,那么,命好的人天天呆坐在家中等著飞 黄腾达,命差的则苟且度日不再怀抱希望,这样一来,人生还有什么值得期许的呢?”
“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我宁可信其有,我不能拿你的健康为赌注,如果你再有什 么闪失,那么我”
“好吧!”子鸿突然拉著她站起来,脸色凝重的说道:“让我们一劳永逸的解决这 件事吧!”
“解决!怎么解决?”
“我们回台北,直接到行天宫,如果每一个算命的都断定我们不能在一起,那我绝 不再要求你回到我身旁,反之,你就回到我身边,不再受这种灰暗的迷思控制。”就算 找遍了所有的算命师。他也要找到一个能给他们正面的答案。
“这”如絮咬唇思考了一下终于点头。如果他一定得亲耳听到一切才肯死心, 那么她没有理由拒绝他,毕竟这可能是自己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两位请坐。”馆主微笑的招呼著子鸿夫妇。
“我们想合八字,看我们是否合适。”
馆主很自然的问道:“你们已经看好日子了吗?”现代人逐渐忘却旧传统,常到了 挑良辰吉时的时候才一起合八字,这只是一个习惯,所以除非真的非常不合适,否则是 不会有人棒打鸳鸯的。
“我们已经结婚了。”
“啊!”馆主惊愕的看着他们夫妻俩。哪有人结了婚才合八字,从事算命数十年, 这还是她第一次碰到。
“内人一直认为与我不合适,所以我们想过来看看。”子鸿答应如絮,不能透露太 多真相,以防算命师为了契合他们的需要而隐藏事实,可是他还是很想暗示他的期望。
“大师,你可以先看看我的命运吗?”
“当然可以。你有带你生辰八字吗?”
“什么是生辰八字?”如絮不好意思的问道。被命运摆弄了一生的她,竟然不知道 什么是生辰八字?
“就是你农历的出生年月日以及时辰。”
“噢!”如絮了然的点头“我写给你。”如絮飞快的写下自己的出生年月日,递 给算命师父。
馆主微笑的接过如絮的生辰八字,而后低头认真的研究著。
老天爷!我从未求过你什么,但现在我求你让答案是好的,如絮与我是匹配的。子 鸿心中不断的默祷著,努力的压抑紧张的情绪,散件轻松状的拥著如絮的肩膀。静静等 候著。
如絮的心里更紊乱,杂乱无章的情绪在她心中翻滚著。她希望大师给的答案令丈夫 死心,却又忍不住盼望奇迹出现。
大师终于抬头,微笑的看着如絮:“你的命很好,注定了这辈子大富大贵。”
“怎么可能?”
“的确是这样,你的命有如倒吃甘蔗,越到后面越是甘甜。可惜你跟父母的缘分很 薄,兄弟宫也不是很好,兄弟姊妹不但对你没有什么帮助,甚至可能影响你的幸福,从 你的命盘上看来,你的成长过程相当艰辛,不过现在该是苦尽甘来的时刻。”
“我的命中是否带孤克?我对我的亲人会不会带来伤害,请你老实的告诉我?”
“你除了与父母缘薄,并没有什么孤克,反而旺夫益子,对夫家颇有助益。”
“听到了吗?你根本没有带什么孤克。”子鸿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在这一刻,子鸿 是相信命运的,因为他竟不用拖著如絮跑遍所有的命相馆。
“可是以前我母亲曾找过一个大师,他说我命带孤克,而且红颜薄命,做任何事都 比别人辛苦。”
“你好傻,他只是个算命工作者,依照命盘论断你的命理,他不是上帝,并没有权 利决定命运,你给他的权限太大了。”
“可是人的命运不是上天注定好的吗?”如絮不解的问道。
“命是天定的,但运是人类可以改变的,命运就好比流水,如果你只是听天由命的 向东流去,任由自己在茫茫人海中翻腾著,那么你的命运确实已注定。”
“人真的可以改变命运吗?”
“告诉我,这是什么?”大师忽然拿起眼前的透明水杯。
“白开水。”如絮不解的回答著。
“现在它只是无色无味的清水,但加入奶精与红茶那就成了一杯奶茶,而放入干燥 花瓣,它便是一杯香味四溢的花茶;加入水果、糖,再经过长时间的酿造,就成为美酒 。一样是水,但成为美酒、花茶、奶茶,却取决于你,命运也是如此。”
如絮与子鸿皆震撼的望着大师,没想到她竟然以如此简单却真实的比喻,解释困扰 如絮的命运问题。
子鸿拥著如絮从行天宫的地下道走了出来,阳光刺眼的照向他们,而他们感受到的 只有它带来的温暖与光明,因为它已驱逐了如絮心中所有的阴霾。
“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我们走吧!找个地方好好的谈一谈。”子鸿难掩喜悦的说 著,这一刻他真想大声的欢呼,但他心中想的绝不是谈话,而是“我们还不回宁园 吗?”如絮好奇的问道。
“不,我们不回去,暂时不,我要独占你一段时光。”子鸿嘶哑的说道。
“我们要到哪里?”
“国统饭店,相逢之地。”
“噢!”如絮闻言马上娇羞的红了脸。
“我们的命运始于那里,白开水是在那里变成一杯浓郁的‘奶茶’,还附带的产生 了一个小奶娃。”子鸿微笑的说著。如絮羞红著脸,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任由子鸿带著 她坐上计程车。
走进套房之后,子鸿紧紧的拥著如絮,说道:“你知道吗?我已经五年不曾到过这 间套房了,因为我怕自己迷失住过去的回忆之中,更怕你的影像烙印在心头,可是真情 是无法淡忘的,百般逃避依旧无法让我自你撒下的情网中脱逃。”
“为什么你不问我五年前的事,难道你不好奇吗?”如絮幸福的倚靠在丈夫的怀中 。
“怎么可能不好奇呢?”他深情的拥著老婆,微笑的说道:“只是我知道,过去的 许多事,对你而言并不美丽,我不愿你再度面临这一切。”
“我的过去的确不是美丽的神话,但对我而言,那一夜却令我永远无法忘怀,从那 一天后,你的影子一直烙印在我心中。”
子鸿声音喑哑的说道:“我何尝不是如此呢?”思及那一夜的激情,子鸿的心跳不 由得加速,手脚也开始不安分了起来。
“等一下嘛!”如絮的呼吸也开始急促了起来,但她还是脸红的躲开丈夫的热情攻 击,轻声的说道:“让我把事情说完嘛!”
“要很久吗?”他活像一个被抢了心爱玩具的小孩。
“只要一会儿就好了嘛!”
“好吧!不可以太久。”
“好啦!”如絮红著脸诉说著“那天我因情绪不佳而多喝了一点酒,可是我的头 脑很清楚,当我想通了这是姊姊的安排后,我的心好痛,而看着你情愿自己受苦也不愿 伤害一个陌生人,更让我心痛,那一刻,我愿意为你付出一切,而我真的做了,但我从 没有后悔过,如果时光倒流,我仍会做相同的选择。”
子鸿激动的紧拥著妻子“你姊姊的行为真的有一点变态,不过我们还得感谢她, 安排我们共度了火热的一夜呢!”说著他又忍不住黏贴在妻子身上。
“等一下嘛!”
“又怎么了嘛?”子鸿挫败的喊著。
“娃娃她”
子鸿轻轻捂住妻子的红唇“你忘了,我说今天是属于我们的日子,我要你只想着 我,我要独占你一天。不过为了让你安心,我可以告诉你,娃娃很好,我已经打过电话 回家,告诉她,明天我就会带你回家了,现在,别再说任何话了,只要表现出你的热情 。”他用火热的双唇捕捉住妻子的。
刹那间,套房中充斥著狂烈而火热的激情,言语早已成为多余。
人人都在追寻不平凡,甚至不惜出卖一切以达目标,殊不知“平凡”有时反而是一 种难以言喻的幸福。
子鸿微笑的坐在椅子上,专注而认真的看着他的妻女。
如絮在帮娃娃绑头发,而娃娃则叽叽喳喳的说著话,这样一个简单而日常的画面, 却带给他无比的幸福感,他好喜欢这个时刻。
如絮转头看着一脸笑意的丈夫,轻声说道:“子鸿,大家好像都到了,你先下楼去 陪他们吧!”
“可是我比较想陪你们耶!我可以帮忙呀!”他站起来走向妻女,说著忍不住靠向 老婆的脸庞,偷了一个香吻,当然妻子怀中的娃娃也得到了一个香吻,开心的呵呵笑着 ,父女俩又玩在一起。
“算了吧!你只会越帮越忙。”要不是子鸿在一旁捣蛋,她早就帮女儿换好衣服了 。
“我哪有?我乖乖的在一旁呀!对不对,娃娃?”
“对呀!对呀!”娃娃用力的点头,好不容易才梳好的头发,又从如絮的手中滑下 。
“噢哦!”娃娃舌头轻吐的看着妈咪。
“看吧!”如絮有点无奈又有点好笑的看着丈夫。子鸿则无辜的耸肩。
“你还是先到楼下去吧!帮娃娃绑好头发后,我还要帮她换衣服呢!而且我自己的 衣服也还没换呢!”
“那我更要留下来看了。”子鸿色迷迷的说著。
“子鸿。”如絮脸红的瞪了丈夫一眼,丈夫微笑的脸庞使她更加娇羞。
“你先下去嘛!”如絮娇嗔的将丈夫推出了房间。女儿在场,子鸿也不好太肉麻, 只得带著一脸幸福笑意,缓步走下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