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如絮,你怎么会这么傻呢?”读完如絮的信后,子鸿一脸错愕与难以置倍 ,脸色苍白的低呼著。
“怎么一回事,信上都说些什么?”海绍云脸色凝重的问著。
“她认为我出车祸是她的错,她怎么会这么傻?”子鸿茫然的看着祖父。
“你是说她”
“不!”子鸿突然大吼一声,把众人吓了一大跳,离他最近的海绍云更是足足跳了 一尺高,惊魂未定的拍著自己的胸部。
子鸿丝毫没感受到自己造成的骚动,只是脸色慌乱而激动的呐喊著:“我不能让她 这样子离开我,我现在就去找她,我绝不让她离开。”说完话就要往外冲。
“子鸿,”宇祯一把拉著子鸿,开口劝阻道:“你这样像无头苍蝇似的往外冲,怎 么找得到如絮呢?还是先冷静下来,好好理个头绪,大家也好帮忙啊!”“是啊,子鸿,你先坐下来吧!你这样慌乱无头绪是解决不了任何事的。”雅倩忧 心忡忡的安抚著。
海绍云说道:“说的是,我们还是先弄清楚事情的始末,才好决定怎么解决。”他 很小心的拉开自己与子鸿的距离,他也八十好几了,可经不起太多惊吓。
子鸿一脸沮丧的跌坐下来,将脸埋在如絮留下的信中。他如何能不慌乱呢?失去妻 子的恐惧紧紧的揪著他的心啊!
看着儿子痛苦的样子,雅倩心痛的问道:“子鸿,我可以看看如絮的信吗?”
子鸿抬头望了母亲一眼,终于缓缓的将信递给母亲,随即又将脸埋在手掌之中。
看完如絮的信,雅倩热泪盈眶,将信递给等候在一旁的公公后,她硬咽的问道:“ 是谁灌输了如絮这样的观念?为什么她要把子鸿的意外搅在自己身上?”
雅倩心痛的想着,究竟纤弱的如絮曾遭遇什么样的挫折呢?是什么样的际遇,使她 年纪轻轻便向命运低头,任由自己陷入苦难之中。
众人一一看过如絮的留信,字里行间流露著的脆弱与无助,紧紧的揪著他们的心, 这才发现自己对它的认识与了解竟是如此少。
“我看我们还是问问咱们家的狗头军师吧!那个小鸡婆消息最灵通,说不定她知道 些什么。”子帆开口建议道。
“嗯!有道理,宇桢,你赶紧打电话给宝贝。”海绍云当下命令儿子,然后转头又 赏了子帆一个爆粟。
“爷爷,你干嘛敌我的头?”子帆一脸无辜的采著头。
“谁叫你说宝贝是狗头军师、小鸡婆!”海绍云瞪了子帆一眼。
“天地良心,我可没说那是宝贝,是爷爷自己说的。”子帆无辜的嘀咕著。也只有 爷爷这个时候还有时间去管这些芝麻小事。
海绍云一听,好像是这么一回事,人家只是拿出一顶帽子,是他自己往宝贝孙女头 上扣,想是这样想,他还是恼羞成怒的说道:“哼!你嘴巴一张开,我就知道你肚子里 装了什么东西,还用得著说出来吗?”
“是哦!你什么时候学了读心术?”子帆咕喂著。
“你在嘀嘀咕咕什么?”
的重生之地,也成了她品尝孤独与寂寞的最佳去处。
三天了,她已经离开海家三天了,也深刻体会出了什么叫“度日如年”多么希望 满腹的苦涩能尽付海水,随著浪花一去不回头,但哀愁偏偏紧缚心头。对女儿的不舍、 对丈夫的不舍、对宁园所有人的不舍,像是一个黑暗的牢笼,紧紧的将她囚禁在冰冷黑 暗的深井之中,不再有阳光,不再有欢笑,生命早已失去光辉。海浪无情的狂啸而去, 她迷失在苍茫之中。
子鸿站在岩石下方,静静的看着如絮,第六感牵引他来到这里,而她真的孤独的坐 立在海边。紧绷了三天的心总算暂得松懈,取而代之的是万般不舍。
她的样子看起来好悲伤、好孤独、好无助,这个画面侵蚀他的心,心痛不足形容他 的感觉,他又爱又怜的盯著她,发誓终其一生不再让她受这种苦。
如絮像是感应到了他焦灼的视线。她猛然抬头,两人的视线紧紧的锁在一起,这一 刻世界仿佛都停止了。
他开始一步步的走近她,她也仿佛被催眠似的慢慢迎向他,两人的距离正逐渐缩小 ,突然理智重回如絮的脑中。不!我不能让他因我们的爱而受伤,我不能她心中痛 苦的呐喊著,明知无法逃避,她还是转身逃离。
“不!”子鸿立即奔向她身旁,一把将她拥入怀中,痛苦的嘶叫著:“我不准你再 度逃离我的身旁,我不准你将我们打落在哀伤痛苦的深渊,绝不!绝不!”
如絮在他怀中低喊著“你以为我不心痛吗?但跟我在一起只会带给你灾难,我不 能让我们的爱成为杀手,我要你好好的活著。”他的怀抱是这么的宽阔、安全,她想就 这样过一生,但她不能。
“然后怀抱著遗憾过一生吗?”他痛苦的声音消失她的秀发中。
“不会的,你的人生还这么漫长,有一天你会重新寻获感情归属,你会把这一段感 情淡忘,你会”
子鸿伤痛的打断她的话。“原来我的爱在你的心目中是如此肤浅,所以你轻易割舍 掉这段感情?”
“不,不是的,我爱你,很深、很深的爱,所以找必须保护你,不让你再度遭遇灾 难,为了爱,我必须忍痛割舍一切,我是为了你好啊!”“你怎么会以为这样是对我好呢?没有你的人生,还有什么可期许的呢?我宁可自 己的人生是美丽而灿烂的烟火,而不是平淡而索然无味的人生啊!如果我们的爱情真的 短暂如火花,那么我甘之如饴,毕竟它曾美丽、灿烂过。”
“我是说,等一下还有事要讨论,我先带娃娃到游园去”说著拉著一脸疑惑的娃娃 ,慢慢的走向外面。
“叔叔,大家怎么都怪怪的,到底发生什么事?妈咪呢?她怎么还不回家?”敏感 的她似乎感受到不寻常的气息。
“没事,”子帆轻轻的揉娃娃的头,散件轻松的说道:“你妈咪在跟我们玩躲猫猫 ,你爹地很快就会找到她。来,我们来比赛谁先跑到游园”说著放开娃娃的手,开始小 跑步。
“叔叔等我。”娃娃立即跟在子帆后面跑。
父亲已在电话中解释了大概的情况,宝贝一脸凝重的赶到宁园,看着身陷痛苦的四 哥。她开口安慰道:“四哥,你别这么垂头丧气,我们会帮你找到四嫂的。”
“她为什么要离开我,为什么?”子鸿还是无法相信如絮就这样离开自己身旁,无 助的痛苦发泄在嘶叫声中。
“那是因为过去的阴霾一直藏在四嫂的内心深处,你的意外事件不小心触击了它, 引发她的伤痛回忆。”宝贝语气凝重的说著。原本怕家人因如絮的遭遇反应过度,使如 絮更难接受新生活,所以她并未向任何人提起四嫂的过去。
“什么样的阴霾?”子鸿猛然抬头,慌乱的追问道。
“四嫂的童年生活宛如一条黑暗的隧道,她的外租母是她唯一的光明与希望,当她 驾鹤西归之后,四嫂的人生使了无乐趣,残酷的打击不断来袭。就在她对人生失去希望 时,大嫂的爹适时的将她从绝望中救起,让她重新找到生命的意义,而嫁给四哥则让她 重新找到家庭的温暖,但这光明却有如风中之烛”
“呃我说宝贝呀!你可不可以说得白话些?你这样讲实在太抽象了。”子帆不 知何时已把娃娃交给管家照顾,自己溜回大厅凑热闹。
宝贝瞪了一眼打断她“朗诵”的哥哥“所以叫你谈谈恋爱嘛!你瞧,四哥就很能 领悟。”
子帆回头看了四哥一眼,那可不,他的确一脸激动。仿佛妻子过去所遭受的苦难感 同身受,爱情真的能令人如此多愁善感、想像力丰沛吗?
“呃宝贝,将你所知道的事全跟我们说明白吧!具体一点的说。”海宇祯开口
说道。老实说,他也听不懂宝贝在说什么,什么隧道、风中之烛、光明,真是有够 抽象。
“好吧!”宝贝轻轻点头“具体一点的说,就是把我从大嫂的爹那边听来的事情 一五一十的说嘛!我当然知道啊:这样”
“宝贝。”众人不约而同的叫道:“讲重点。”
“哦!”宝贝简洁的说:“四嫂的成长背景很特殊,她这一辈子从没有过生日。”
“为什么?”众人见宝贝没继续往下讲,只好追问道。
“因为她的生日是她父亲的忌日,她的父亲为了赶回来迎接她的诞生而发生了空难 。”
“天啊!这么说她还没有出生便失去了父亲?”他们不敢问如絮的身世,甚至不知 道她是否还有亲人。
“不只如此,她的母亲将丈夫的死归咎于甫出生的女儿,非但没有给予仅有的母爱 ,反而视女儿如仇人,并不断的灌输她错误的观念,所以当四哥出事后,她很自然的觉 得是自己克了四哥,为了她所爱的人,她必须割舍下这一切。”
“天啊!”子鸿感到自己的心正在滴血,他温柔的妻子究竟承受过多大的伤害,而 他这个做丈夫的却一点都不知道。
“这件事绝不能惊动任何媒体,”海绍云脸色凝重的交代道:“除了请小陈帮忙外 ,其他的就必须靠大家来找寻了。”小陈是漫妮以前征信社的老板,也是海绍云的忘年 之交。
“找到四嫂并不难,难的是如何让她忘掉过去的阴霾。”
“会有办法的,不管用任何的方法,我一定让她扫除阴霾,重回到我身旁。”子鸿 有如宣誓般的说著。
“亲情与爱情的力量是任何黑暗也敌不过的,我相信如絮会回到子鸿身旁的。”雅 倩自信满满的说著。
“嗯!没错!现在我们开始来划分找寻的地区吧!”海绍云一声令下,众人开始划 分区域。
如絮孤独的坐在海边的岩石上,双眼迷蒙的望着远方。离开宁园后,她直接开车到 屏东,来到这个干爹隐居二十几年的地方。
大嫂临盆在即,干爹当然在旁照顾,欣喜的迎接另一个新生命的到来。这里曾是她 “你好傻,好傻”如絮再也忍不住的哭了起来。
“你别哭,别哭好吗?”子鸿心痛的哄著她。但泪水一旦决了堤,又怎能不?锢某? 灾呢?他只能不断的哄著她,让暴风雨渐渐平息。
望着怀中轻轻抽搐的妻子,子鸿轻声说道:“我一直以为小说、电影中都是骗人的 玩意,直到见到你伤心的哭泣,我才相信,当你深爱一个人的时候,真的见不得对方受 到一丝一毫的苦痛,看着你伤心的饮泣,我的心真的好痛,好痛。”他万分不舍的拥抱 著她,而她则静静的依偎在他宽广的怀抱中。
良久,如絮才打破宁静,轻声说道:“你知道吗?我好久好久不曾哭过了。”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自从外祖母过世后,我就不再哭泣了。也许是知道再也没有人会安 慰我受伤的心吧!”她散件轻松状的说著,但子鸿怎么会感受不到她心中深沉的痛呢?
“我真的不敢想像你的成长背景,我是你的丈夫,却无法消除你心中的阴霾,我觉 得好惭愧,我”
“你不要这么说。”如絮抬手封住了子鸿的自责之语“是我自己不愿去回忆过去 的阴霾,我知道你是为了体贴我,才没有追问我的过去,而其他的人也跟著纵容我生活 在没有过去的快乐日子。”
“现在你愿意告诉我过去的所有事吗?只有了解你所受过的伤害,我才能帮你走过 阴霾,所以请你告诉我好吗?”
如絮忧郁的说道:“我不要你再为我费心了,我已经决定离开作,所以多说有何益 呢?”她不要他可怜、同情她,更不要他割舍不下对她的关怀。
“我是你的丈夫,我甚至不知道你因何而离开,你教我情何以堪呢?不管结局是什 么,至少我有权利知道你为何离开吧!答应我,让我知道答案。”
“嗯!”如絮只能无奈的点头。
“走,我们到那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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