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西斜,山风中渐渐带了凉意,这一天,就快过去了。
“又宁我们回去好不好?”
“好。”
“我是说,回岁波城。”
“啾——啾——”一群鸟儿从远处飞来,落到附近的一株大树上,吱吱喳喳,欢叫不歇。
鸟儿也知道要归巢。
望着那大树,宁又仪慢慢道:“七,我不想回去。”
没有回答。
“你能不能带我去江南?”
还是没有回答。
“人家说,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江南的春天一定很好看。”
“太子妃的愿望,太子一定会满足。”
“谁希罕”她左手撑地,想用力站起来,却是气力不足。
七沉默地扶她站起。
腿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没有,宁又仪定了定神,觉得自己能站稳,冷然道:“放开我。”
七不放。
“放开!”她随手一推,没想到他往后一退,竟没站稳,仰天倒了下去。
宁又仪目瞪口呆,想要去扶他,刚摇摇晃晃走了两步,脚下一软就要摔倒,反而是七爬起顺势抱住了她。
心怦怦急眺,她拚命忍住痛,急问:“怎么了?你怎么了?”
“没事,绊了一下。”
她只不过右臂随便挥了下,绑着树枝的断臂能有多大劲?宁又仪举起右臂,正要以此反驳七,却发现固定右臂的树枝一小段被血染红了。
她左手伸出就要解他的黑袍,却被七拦住。他紧了紧袍子,轻描淡写道:“没事。”
指尖的一抹鲜红刺眼无比。她一直闻到浓浓的血腥味,本以为是自己衣服上传来的,没想到是来自七的身上。
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你的心跳得太快了我没事,你不要激动”
“怎么了?”根本不听他在说什么,宁又仪用力的推他的手,嘶声道:“你到底怎么了,受伤了对不对?你给我看!你”突然一口气换不过来,心口尖锐地痛起来。“啊”一股温厚的内力从后背传来,护住她疲累的心脉,让她的心跳一点一点平复下来。
宁又仪无力地睁开眼,看着他急得满头大汗的样子,眼一眨,泪就滑了下来。
“你不要瞒我”
“是我不好,我不该瞒你。”七深吸口气“你要看,我就给你看,不要激动好不好?”
宁又仪点点头。
黑袍里,是七初进天牢时穿的衣衫,早就破成褴褛,道道鞭痕触目惊心;腰际绑着一圈布条,已被血浸透,不知道是什么伤。
那么多的血“怎么没上药?”
“用完了。”
她指尖的小刺伤都上那么厚一层药,能不用完吗?自己竟然还在他身上躺了一夜一日。宁又仪根本冷静不下来,她伸手探他的额头,温热的,不烫,再试了试自己的,一样的温热。难怪她一直觉得冷,七却说她情况不错没有发烧,因为他自己体温也是那么高!难道他要跟她比谁烧得更厉害?
心跳如擂鼓,她的泪倾泻而下。“回岁波城,快回岁波城。”她轻轻说道。
夜黑得很快。
她不知道七抱着自己走了多久。她常常陷入昏睡中,偶尔醒来,七总是在不断地走。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催他走快一点,以便快点到岁波城好治他的伤,还是要求他多歇会,不要太累。他甚至拒绝背她,他说,那样会压到她的伤口。
“七”
“嗯。”“今天下午太阳真好。”
“嗯。”“你会不会忘记?”
“不会。”
“一辈子不许忘记哦。”
“好。”
真好啊,这么容易就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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