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睡意

…何以见得？”

    “跟上次比整整进步了七分，你又做对了几个选择题。”

    苏未凉自觉安慰到了张不让，有些沾沾自喜的看着他，

    张不让有气无力道，“……我跟你看一张试卷吧，我懒得找。”

    苏未凉爽快的应了声，戳了戳前面的杨辉，小声道，“是哪张卷子啊？”

    杨辉把卷子抖了下给他看，苏未凉道，“看不清，你拿来。”

    杨辉就把卷子递过去，苏未凉接过来放到桌子中间往张不让那里推了点，头也不抬道，“谢了啊，辉子，你跟你同桌看一张卷子吧。”

    杨辉：“……真贱。”

    苏未凉振振有词，“你懂什么，这叫同学之间相互爱护，你的思想品德学哪儿了啊你？”

    杨辉冷笑，“四十分不及格的人还好意思问我思想品德学哪儿了，我考了七十你这个没品的。”

    “……你怎么知道成绩？”

    “去看老师电脑啊，成绩已经出来了。”

    张不让昨天游戏打得比较爽快，不知不觉都到了后半夜，打得一片昏天黑地间，实在难为他居然还想得起来第二天还得爬起来上学，意犹未尽的关了电脑爬去睡觉了，只是那个时候都已经过了凌晨的点，郑容予还没事这个点打个电话过来烦他，张不让已经腾不出那个想要敷衍他的心思了。

    有本事郑容予到他梦里去。

    他懒洋洋地想，完全把这遭给抛之脑后，听着耳边苏未凉再跟杨辉两个人斗嘴，外头天气也好，阳光明媚，书桌的一角都撒上了点金黄，蝉鸣不断，开着的窗户也时不时拂过轻柔的暖风，吹起卷子的一角，又被笔给压下，不知不觉间就有些昏昏欲睡的势头。

    老师讲题目的声音也开始模糊起来，苏未凉像是察觉什么，转过头把递到中间的卷子移过来，怕他压到不舒服，张不让已经闭着眼睛趴在桌子上了。

    苏未凉低头端详着那张闭眼平静的容颜。

    他实在俊的过分，睫毛弯长，乌黑浓密，恰到好处的勾勒着那上扬挑起的眼尾，此刻闭眼，把他张扬漂亮的眉目都莫名柔和下了几分，有着种宁静的味道，但那又不是一种纯粹的俊气，他笑起来的时候，是带着微微的斜肆跟张扬，唇角一弯，有着股不叫人厌恶反感的痞气，反倒是有着微微的喜欢跟纵容，这个人无论做什么都该是被纵容的。

    凭心而论，张不让长着一张漂亮的面孔，明明漂亮的有很多，可他是最独特的，即使遮掩住那三分漫不经心的漂亮眉眼，但只要这个人站在人群里，却永远是鹤立鸡群的那一个。

    这大概就是他的独特吧。

    张不让天生就带着一种光芒，叫人能一眼发现。

    苏未凉无意识的陷入了进去，然而却下意识道：“你他妈声音小点，阿让睡了。”

    杨辉嘴巴一住，识趣的把头转回去，手一捅他同桌，“卷子分我看一下。”

    几缕调皮的阳光贴近了他的眼皮，他似乎有些感受到脸上那微烫起来的温度，眉头一皱睫毛微颤，有些不适的样子。

    苏未凉伸手把靠窗的窗帘给拉上，一面还回头看着张不让，直到他舒展眉头才松开手，百无聊赖的时而看看老师在讲台上口若悬河的敲着黑板，时而低头看着卷子，手上还夹着只笔无聊的转着弯，只觉得方程式怎么也听不懂，好奇的一瞥被张不让随手放在一旁的卷子，发现他除了选择题以外，虽然直接跳过了填空，但底下的方程式却都做的上来。

    ……其实张不让挺聪明的，但就是心思没在这方面上。

    前面的杨辉忍不住转头看着苏未凉，苏未凉正走神，眼睛盯着前方有些涣散，看到杨辉转过来的那张脸，但反应愣是放慢一拍，把他放空在自己的世界外，直到对方憋闷不住，喊了他声，“凉子。”

    苏未凉才给他叫唤回来，眼睛盯着他看，“咋。”

    “你卷子给我，我改错。”

    苏未凉低头，哦了声，他忘了这茬，伸手把卷子递过去，豪气道，“拿去吧。”

    杨辉呛他，“这本来就我的。”

    “你们在讲什么？”

    苏未凉跟杨辉陡然一僵，老师已经停下话头往他们那个方向看过去，其他同学也顺着老师的眼神看过去，一时之间他们成了焦点。

    老师语气发冷，从讲台上走下来，“我刚刚就看见你们说个没完，还以为你们消停了，没想到现在又开始讲话，哪来那么多悄悄话要讲？你上来，给你讲个够。”

    苏未凉背后冒汗，笑得僵硬，不着痕迹的捅了捅张不让，后者一闭眼就已经睡的深沉了下去，此刻不知道在梦里怎么个沉浮。

    完了。

    苏未凉在心里快速计算张不让扣得分加上加的分这个月到底要不要去教务处报道。

    老师已经走到了眼前，完全忽略了张不让，这叫苏未凉松了口气。

    他给骂几句倒是无关紧要，反正皮糙肉厚。

    然后老师眼神一落，苏未凉心一紧，就见老师蹙眉喊道：“张不让。”

    张不让此刻还在梦里，带着他香甜的睡意，忽然一个画外音插播进来，指名道姓的喊，他眉头皱起来了。

    张不让睡的脱离了课堂，昏昏欲睡间思绪也混沌着，似乎有个人一直在耳边喊他，他恍惚的以为这已经不是课堂了，他像是回到了他宿舍，一群哥们在那里玩欢乐斗地主。

    “对三，要不起。”

    对个头。

    张不让眉头深深地蹙起。

    吵死了。

    一直再吵。

    老师一直叫不醒张不让，气的脸都开始涨红了，苏未凉看了看老师的脸色，随即小心翼翼的戳了戳张不让，喊了声，“阿让哥。”

    张不让不耐烦的换了个姿势，不耐道：“吵死了，凉子，怼他。”

    “……”

    老师：“……”

    苏未凉哭丧着脸，“阿让哥，那是老师，怼不动啊。”

    “……”

    张不让眼皮一抖，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