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不让回到家的时候,还没到家门口就能看见自己家亮起来的灯,昏暗的天昏黄的灯,他提着新买的电风扇,静静看了会儿,意外的,邻居家的狗没再看见他叫了,只是有气无力的趴在那里吐着舌头,眼皮也垂了下来,像是没吃饱饭的样子。
这个时候还是有点闷热。
张不让推开门,门没有上锁,那么轻易的被推开了。
家里没有人,是狭小又空荡的,他习以为常的关上门上楼,经过拐角要到自己房间的时候,他脚一停顿,发现不对劲,另一处房间的门虚掩着,灯光透过那门缝照射在张不让的脚边,张不让把电风扇放地上,走过去推开房间门,那是杨舒洁的房间,她的东西显然都被翻过了,尤其是抽屉,被翻弄的乱七八糟。
张不让走过去,在一个抽屉前停顿下脚步,低头看着那几张被翻出来的单子,弯腰捡起,看了会儿重新塞回抽屉里,他转身脚步有些不大稳当。
他打了个电话给张景遇。
好几声过后,电话才被接起,那边的声音有些吵嚷的纷杂。
张不让低着头,表情在阴影里看不真切,“你在哪儿。”
张景遇顿几顿,在故意凶巴巴着语气虚张声势的不耐道:“我用你管。”
“我他妈问你在哪儿。”张不让的声音低沉的无端叫人心头也跟着一沉,把张景遇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气给打压了下去。
扪心自问,他是打心眼里怕他这个弟弟,表面上看着相安无事喊他声哥,真到了欠的该揍的时候,张不让下手也绝不含糊,冷眼旁观看着他死,那已经是一种相对于他而言的仁慈了。
他会说他一见到他弟就开始发憷到一听见他的声音腿就软心就虚嘛。
“……我在外面吃宵夜。”
张景遇呐呐道,一个声音忽然嚷了起来,“张景遇,到你了,押多少钱?”
“……”
“……阿让,你听我解释。”张景遇艰难的想要胡编乱造,但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已经找不到理由,说了这么一句以后就再也挤不出后续了。
张不让只是问了他一句,“你拿了家里的钱了?”
张景遇知道张不让发现兴许会来问,拿的时候给自己加油打气,可真对上对方了,气就泻掉了,好半天才嘟囔出一句话,也不虚张着气焰了,“妈都没说什么了,你管那么多干嘛。”
张不让就笑了,“家里没钱了你知道嘛?”
张景遇没答。
张不让接着问,“你还赌?很好玩对吧。”
张景遇依然没回答。
他的心提起来,抖得厉害,还是畏畏缩缩的,张不让在那头叹了口气,仿佛带着某种哀怜,“好好玩。”
他这么说,然后平静的挂了电话。
张景遇紧绷起来的心本该松一下,却提的更紧了。
张不让为什么,总是那么冷静。
因为他不在乎。
张不让回了房间就开始打游戏,早就把刚才那事给抛之脑后,开玩笑,他哪儿那么多闲心思管张景遇,尤其他妈还陪着对方一块脑残。
不愧母子,都蠢得可怜。
因为学校要举办美食节的缘故,苏未凉第二天就把张不让给约出来上街上看看,敲定卖什么好,有些摊子是可以出租一天的,那些小贩也是知道有这个活动的,做生意的时候就会趁机推销一两句。
张不让转悠了一圈,苏未凉已经满头大汗的抬眼看着这天,觉得太阳大又刺眼,实在无端弄的人心里烦躁的很,但看张不让态度还是那么的闲散自如,他也按捺住心里那丝丝往外溢出来的焦躁问,“阿让哥,你想的怎么样了?”
张不让反问道:“就我们两个人嘛?”
苏未凉顺口答道:“不是啊,就我们两个人肯定忙不过来,你也知道顺子,赚钱这种事上最喜欢掺和一脚,我顺便还喊了其他人。”
“哦。”
苏未凉叹气,“阿让哥,你说哦的时候最冷了。”
“因为我看你热啊。”
“……”他竟无言以对。
最后转悠了一圈,还是张不让拍板敲定下卖鸡柳好了,苏未凉想了想劝道:“那么热的天对着一口油锅会不会熏熟了。”
“就是因为像你这样想的人多,所以说不准我们是全校唯一一家卖鸡柳的。”
苏未凉惊叹道:“还是阿让哥你想的周到。”
张不让沉默了会儿道:“不,我只是想吃而已,所以顺便习惯找个理由搪塞你。”
“……阿让哥你为什么老喜欢泼冷水。”
“我以为你习惯了我的诚实。”
说实话,张不让真是一个爱讲实话的人。
放假这期间,郑容予又找过张不让一次,只是又被后者给不咸不淡的打发了回去,张不让要是不乐意那谁也没有奈何他的办法。
这点郑容予深有体会。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没想到他消失一段日子张不让连敷衍都懒得敷衍他了。
有点不听话呀。
明天就要回学校了,住校生需要提前回去,苏未凉临走的时候跟张不让抱怨了好久,给他难得好言的安抚了回去。
张不让倒是在家洗了个舒爽的澡倒头就睡,刚躺下手机就响了起来,他睁眼瞥了眼号码,伸手摁掉。
那头的郑容予意味不明的看着自己被挂掉的利索的电话,神色不定。
是有点不听话了。
回学校的那天也是发成绩单的日子,卷子哗啦啦的往下发,第一节课是数学,数学老师让他们把试卷拿出来,她来讲题目,张不让看着答题卡上他那鲜红的分数,脸色依然纹丝不动,喊了声,“凉子。”
苏未凉正在找数学试卷,他抽屉乱糟糟的,被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给塞得满满当当,现在想找些什么都得把所有东西给翻出来放桌上,听见他喊了声,就凑过来跟着看,想了想道,“阿让哥,你有进步啊。”
“……何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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