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韩孝宗不由嘴角微微一弯,“除了打家劫舍,表兄是无所不干。又讨女孩喜欢,我同学的姐妹,没一个他不玩得亲亲热热的。”
春花笑道:“真是花花肠纨绔子,现在还小,都这般,等几年大了,得有多少女孩为他伤心了。”
“表兄挺好的,性子直爽,有什么没什么都露在脸上。我长这么大,就和他处得较好了。我也没有几个交心的朋友。又无所建树,想出远门走一走,就怕伤了姨妈的心。真想快快长大,天高地阔,任我遨游。”韩孝宗叹了一口气。
“小时有小时的烦恼,大时有大时的伤心,谁没个不快的时候。只要我们想得开,就像我们,平平常常的农家,每一天都要为小事吵嘴,打打闹闹,却过得比家财万贯的人家要幸福开心得多。就算是高高在上的皇帝,难道就真的能万事遂心?不管未来怎么样,一定要把当下过好,才是潇洒快活。”
韩孝宗心思郁结,实在找不到人诉说,这会儿听了春花一席话,不由得吐了一口大气,喃喃道:“可是我实在快活不起来,我宁愿被人打一顿骂一顿,都要比漠视来得轻松。”
“因为不在意,所以不心疼。每一个人都有其价值,总会有在意你的人,又何必纠结不在意你的人。”
“因为不在意,所以不心疼?”韩孝宗颠来倒去地念着这句话,连刚才闪过该在自已家过年的念头都忘记了。
春花娘走出来,朝外喊了一嗓子,“孩子们,去看看牛车来了没有,我们该出发了。”又对韩孝宗道,“韩少爷,你看你还要准备什么东西不?”
韩孝宗忙道:“大娘,我小字曦,请别叫少爷了。”
“曦哥儿,你还缺不缺东西,我叫人去街上帮你买?”
“不需要,我的东西都够了。”
春月跑进来,道:“娘,牛车来了。”
刘三将春花抱上牛车。春花痛得不禁“嘶”了一声。
春花娘连忙喊道:“小心点,别碰到了!”
“知道了,知道了,好像你才是花儿的亲人似的。哎,今年开年我就算出春花有一劫,眼看着快翻年了,人还是好好的,连个病痛都没有,我还挺高兴自己算错了,哪知道在最后几天出状况!王八羔子,这些人就该砍脑壳!”
“既然你早算出春花有一劫,为什么不说出来预防?明明活蹦乱跳的闺女,转眼腿就断了!都怪你,当时算了出来,怎么不想个办法来消灾?”
“又不是我弄断的,怎么怪得到我头上。天老爷注定的事,我怎么阻止得了?”
“那就眼睁睁看着女儿受罪?你还是不要算命了,算了也没有!”
牛车都驶出了小镇,两夫妻还在较口。
韩孝宗撑着下巴,听得十分有趣。
韩孝宗穿着学院制的袍服,却坐在老水牛拉的破车上,怎么看怎么不搭调,春花不由笑道:“韩哥,坐牛车的感觉怎么样?娘,你看韩哥哥穿得这样体面,却坐这样的破车,好不相衬!”
春花娘住了口,转头看了韩孝宗一眼,笑道:“你不说,我还不觉得。人家曦哥儿,大户人家出来的孩子,就是不一样,不管到哪儿都端得起!”
韩孝宗忍不住苦笑,他是出身大户,却从来没享受过大户的待遇。
陈夫子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要想出人头地,这点小不适又算得上什么呢?”
韩孝宗忙答道:“是。”
牛车慢悠悠地向前走,天快黑时,才到达刘家村。
春花不禁笑道:“终于回来了。平时住着不觉得,久了不回来,还真挺想念刘家村的。”
春月道,“我想念我的母鸭子下蛋没有。”一边拉起春雪和韩孝宗,“韩哥哥,我养了十几只母鸭子,我走的时候,有几只就开始下蛋了,现在回去,鸭窝里肯定有蛋!对了,你有没有捡过鸭蛋啊?”
“没有。”
“那敢情,回去让你体验体验。爹娘,我们先回去啦。”
一路上都是奔跑,耳边传来刘家村人的问候声,阡陌相连,朴实的气息迎面扑来,韩孝宗心情不由自主地就开朗起来,禁不住低头笑道:“春月妹妹,我可以吃鸭蛋吗?”
春月顿了顿,“当然可以,你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呐!”
韩孝宗当然能听得出那一顿,不由得呵呵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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