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下旬,牙帐拔营,往北迁移。
从双河到千泉,途中要经过一片沙漠,大队人马通过,前后花了大约半个多月。沒有车,只有骆驼队和马队,我骑在骆驼上,头上戴着帏帽,浑身上下都被包裹的严严实实,免得被**的阳光灼伤。
五月,此处已进入夏季了。
一望无际的沙漠,看不到尽头,即便我前前后后都有人,耳边还能听到驼铃声,我还是生出了对世间万物的敬畏之心。
只有到了这样的天地间,才会知道自己有多渺小。
忽而忆起从前和春分说的话來,后宫的女人正是不知天地宽广,所以才会斗!女人,只会想成为那个弹丸之地的主人,而男人,则想着如何变成雄鹰,成为这天地的主人!
这就是男人与女人的不同了,一个是不知天地之宽广守着门户斗个沒完,一个是知道疆土的无垠才想着征服。
我回头看了一眼阿齐力,掀开帏帽笑道:“我终于找到一处可以安葬自己的地方了。”
阿齐力骑着马,走快两步到我身边,问道:“你想葬在哪里?”随即低声道:“西京太皇太后的金棺已经葬入先帝陵寝了,恐怕你真的要别地而葬了。”
“是啊,所以我才会这么说。”我淡淡的笑了笑,指着这片黄沙说,“等我死了,就葬在这里。”
阿齐力好奇的问:“为什么会想到在这儿?我们突厥是火葬,你是汉人,汉人都是土葬,那也要择一处风水宝地才是,怎么会想到沙漠呢?”
“因为这里亘古不变,”我叹道,“除了黄沙就是黄沙,沒有一丝变动。我如果葬在这里,不管过了一百年还是一千年,我的骸骨还是那副骸骨,不会被腐朽。”
阿齐力怔了怔,笑道:“倒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那,你可有最不想安葬的地方呢?”
“水里!”我很快说道。
“为何?”
我皱皱眉,嘀咕说:“会被泡的很难看的,而且……还会被鱼吃掉。”
阿齐力哑然失笑,然后说:“可是若在沙漠里,也会被飞鸟吃了呢!天葬,听说过吗?”
我看着天空划过飞鸟的羽翅,吐了吐舌头,道:“不说了,怪慎人的!”
阿齐力笑起來,我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在最前面骑着高头大马的贺戮听到这儿的笑声,回头看了一眼,驱马來到我身旁,冷冷看了我一眼。即便隔着帏帽,我也能感觉到他的不悦。阿齐力识趣的退到了后面,贺戮对我伸出手:“过來!”
“不要,”我看了一眼之前与他并肩前行的步真,她正回头望这儿瞧呢,我忙拒绝了!
贺戮才不会管我拒绝与否,搂着我的腰把我抱到他前面,我挣扎了一下,不满的说:“还嫌我被鞭子抽得不够么!”他把马鞭塞进我手里,一夹马腹,飓风加快了步子上前,他道:“她要是再敢抽你,你就抽回去!我的女人可不是这么懦弱的!”
我摸着乌金的马鞭手柄,低声道:“真的抽了她,谁知你会不会又心疼了呢!”、
他狠狠一捏我的手,我吃痛吸了口气。他御马至最前,回首高声对大家说了一句,众人应和,加快了脚步。
半个月后,行营抵达千泉,千泉位于天山北麓,库腊加特河上游一带,既有森林,又有草甸和千股泉水,景致十分优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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