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脸相迎,就连太后都会对她容忍几分,先前说要尚了薛文昊的时候,太后也是点头允准,现在却把薛文昊关在诏狱里,任她怎么求都不肯放了他。
太后怒极反笑:“好,原来是我委屈了你,驸马就算是领兵打进宫来,也是冤屈。将他关在诏狱里是不该?”
寿宁长公主这会子听出点意味来了,有些愣愣地停住了哭诉,抬头看着太后:“是,是别人陷害他,他并不是想要谋逆……”
太后脸色越来越冷:“谁要陷害他?康王?他可是康王的亲姐夫,康王只有亲近他扶持他的心,怎么可能会陷害他!”她盯着寿宁长公主,目光中迸出一抹杀意,“你是康王的亲姐,他蓄谋如此之久,连司礼监都被他买通了收为己用,你却说你毫不知情!当初你仗着康王之势做的那些事打量我不知道吗?!”
“身为皇室长女,毫无大家之风,目无法纪,上不能造福社稷百姓,下不能修身齐家,纵容驸马结交叛逆,我怜你才新婚不久,不忍心连你一同问罪,可不曾想到你居然敢屡次在慈明殿大放厥词,如今还敢怨我委屈冤枉你和驸马,实乃大不敬!”太后从牙缝里挤出几句话来,阴森森盯着寿宁长公主,“你竟然敢说这公主不当也罢,如此狂妄,我今日若不处置了你,只怕日后人人都敢藐视皇室了!”
寿宁长公主一时魂飞魄散,吓得匍匐在地哀哀哭求:“太后娘娘,儿臣,儿臣只是一时气恼,说了几句糊涂话,并不是有意要顶撞太后娘娘的,实在是驸马,驸马他……”
太后根本不愿意听她再说下去,径直打断她的话,唤了孟嬷嬷:“去请福王荣王和宗室里几位老王爷进宫来,我有事要与他们商议。”
孟嬷嬷看了一眼寿宁长公主,暗暗叹了口气,应着退了出去。
寿宁长公主却是彻底傻了眼,她心里却是知道的,太后要请了福王荣王与宗室里的老王爷来就是要商议如何处置她的,这一次必然不会轻饶了她,她一时懵在地上,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太后会如何处置她?会不会将她禁足在公主府里,那她日后岂不是不能进宫了?
太后却是冷冷看了她一眼,吩咐宫女:“让內侍卫把她给我拖出去,关在偏殿,等候发落。”
不等寿宁长公主回过神来,一身甲胄腰仗长刀的內侍卫已经鱼贯而入将她强行拖出殿去,她猛然惊醒想要哭喊求饶,却被內侍卫堵得严严实实,一句话也发不出声来,从慈明殿中拖了出来,往偏殿一路拖过去。
她被拖进偏殿前,正看见一身绛紫鸾鸟官服端庄娴静的沈若华在孟嬷嬷的陪同下从玉阶下而来,看着她发髻散乱身上公主服饰衣袍被扯得乱作一团,沈若华停住了步子,就那样淡淡地看着她,没有嘲笑,没有讥讽,只是如同看一个不相干的人一般,可就是这样的目光,却让寿宁长公主真正感觉到受到了无比的羞辱,好似自己在沈若华眼里连半点妨碍要紧都没有,不过是个与这慈明殿中的花鸟一般无异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