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黑房舍的“小畜生”到底知道错了没有?呼韩长捷想……
呼韩长捷在马场呆得心慌气闷,上马想回焉支府衙去,跑了几步又回转身,对马夫长说:“若有人到此地寻我,就告诉她说本王在焉支府衙。”说毕打马飞奔而去。
可是,一整夜过去了,并没有“小畜生”的一丁点儿消息。
第二天,呼韩长捷又去了马场,那汗血宝马饿了一整天,搭拉着脑袋,无精打彩地站在马棚中间.
呼韩长捷冷笑着对马夫长说:“瞧见了没有?再饿它一天,让它到东它就到东,畜生就是畜生,还能长翅膀飞了不成?”
马夫长动了动嘴唇,终于什么也没有说。
晌午,阳光很暖和,薄薄地照在院子里,抚慰着万物。
暖香和暖玉伏在黑房舍的门口,已经两天一晚了,小姐没有吃东西,黑房舍里没有动静,两个丫头心急如焚,小姐如有个三长两短,王爷回来了,她们没有活路。若偷偷送东西进去,小王爷知道了,一定也会死得更难看。左右都是个死,可是不能在这里等死。
暖玉趴在房舍门口,大声说:“小姐,饿了没有?房舍虫子多,你……出来吧?小王爷会原谅你的。”
晨曦饿了两天一晚,她先前为救以诺受了很重的伤,伤势才好,里子到底是伤了,身子还很羸弱,这会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她趴在曼奴的腿边,混混沌沌地睡着。
曼奴身体健硕结实,小王爷脾气非常暴烈凶残,不知道赶走了多少仆役,只她皮实肉厚,人又朴实忠诚,所以跟呼韩长捷的时间长些,挨打挨骂、挨饿受冻是常有的事,所以还能勉力支持着。
曼奴听见暖玉的呼唤,看看晨曦身子已经是顶不住了,她忙摇摇晨曦的身子,问道:“小姐……咱……出去?”
晨曦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
曼奴马上大声对着窗外叽呱了几句。
暖玉听了,对暖香说:“暖玉,你快去通知小王爷,我去准备准备,快快……小姐要受不住了。”
暖香飞快地跑出焉支王府,找了匹马向马场飞奔而去。
呼韩长捷听到暖香的报告,昂天大笑,他得意地对马夫长说:“瞧见了没?‘小畜生’也服软认罪了?还能有谁不服的?”
马夫长喃喃自语:“哪里还有一只小畜生?”
曼奴扶着晨曦慢慢走出黑房舍,外面阳光强烈,晨曦已经适应了黑暗,这会猛地一见阳光,好一会睁不开眼,她闭着眼睛站了良久,才缓缓睁开眼。
又能看到阳光了!她快活地想,那一束束太阳光闪射着五彩斑斓的光环,晨曦闭着眼睛又旋了个圈,沐浴在那轻盈的阳光中,从来没觉得阳光是那么可亲美好。
她伸出手臂想要去捉住那一束束光线,抓住了一伸开手,阳光又跑掉,又再抓一把,如此这番,总也抓不住,晨曦不禁咧开嘴微微笑起来。
西院的低等奴仆们都被叫了出来,大家转站一圈。要观看呼韩长捷怎么惩罚不听话的小姐。呼韩长捷舒服地坐在院子中间的太师椅上,他准备迎接一个像狗一样爬到他身边向他乞怜的小畜生,他想着,要怎么惩罚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畜生’呢?
他没想到晨曦腿脚不稳地走出来,第一件事不是爬到他身边向他摇尾乞怜,而是在专心一意地抓着阳光,他看见她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小脸,居然绽放着笑意,他瞪着晨曦:她为什么不过来向我乞怜?他困惑地想。
暖玉把晨曦引到一个大水桶旁边,水桶里盛着热气腾腾地水,小桶旁边有个崭新的铜盆子,一个小巧的小水勺。
暖玉低声说:“小姐,这些全是新的桶具,叫‘改过自新’,小姐只消给王爷……洗……洗个……脚……咱们就……好了……”
晨曦清澈的眼眸看向暖玉,像是听明白了,又像是没听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