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来自宋寅的信件,五皇子简单地思付了一番,道。
“不曾,是我自己得到的消息。”
“打扰了,那边粥棚还需要有人帮忙,我先过去继续了,至于五公子不妨在沿岸看看有什么信息是可以收集的,回去也好向令尊禀报。”
这便已经是送客的意思了,傅颜平日里在宫内的时候便一直都是不卑不亢的态度,何况眼下已经在宫外,他们之间也算是暂时地没有了其他的关系。
五皇子也是识趣得人,很快便转身告辞。他们两个人这一场见面虽然是意外至极,但也算是得到了各自需要的信息。
傅颜依旧回到了粥棚那边,但是心思却再也无法平静下来了。
青县告急。
自己在设法截到了宋寅寄出去的信件之后便转给了花解语,也就是说在京城眼下得知此事的人也不过是寥寥的几个人而已。
可是……眼下五皇子却出现在了这里,这是偶然吗?
其实所有的偶然都是化了妆之后的必然,傅颜很清楚这一点,那么眼下唯一能够把此事理清楚的原因便是——五皇子和花解语眼下已经站到了同一条船上,而且刚才和自己的谈话中,五皇子是有意地隐瞒了此事的,偏偏就是这样刻意的隐瞒,才露出了破绽。
很显然花解语在把消息透露给五皇子的时候并没有和他说了消息的来源。
“大哥哥,你不小心把粥洒在外面了。”
出神的后果就是这样,傅颜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一个小姑娘睁着大眼睛看着他,即便还是灾难降临,她的眼睛里面还是有属于孩童的稚气。
“是哥哥对不住你,一会儿去城里给你带一包糖吃。”
他的声音难得的温和,有用勺柄把粥给弄好了,随后把自己随身带的馅饼分给了她一个,小女孩欢天喜地的跑开了。
大概帐篷里面还有一个更小的孩子在等着她吧。
傅颜难得的有些伤感,被这么一打岔,先前的思绪乱飞,在这里做完了手头的事情之后,傅颜和随形的侍从回了京城。
和五皇子他们一样,傅颜也是骑马来的,他们回去的路上把粉尘溅起来许多,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
刘太医开的药方已经连续喝了三日之久,高热已经慢慢退了下去,但是月妃一直都没有醒来的迹象。仅仅是在深夜的时候偶尔虚咳几声,眼睛却是闭得紧紧的。
花解语在这样的煎熬里面等待了这些时日,很快身子便清减了许多。她原先还是可以用清丽一词形容的,眼下却只能用单薄一词了。
平日里和月妃交好的妃嫔公主们陆陆续续地上门留一些补品,有些甚至是流下了几滴的眼泪,就连是传言间头痛病发作的皇后娘娘,也派身边的姑姑送了一柄玉如意过来,说是为了给月妃安枕。
花解语早已习惯了这些虚与委蛇,很是熟络地打点着宫里诸多琐碎的事务。她的脸上本来笑意就不多,眼下更是严肃了几分,原先那些宫人便有几分怕她的,眼下连端着汤药进来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的,好像是呼吸声重了些,都会有所打扰似得。
“公主你用一些饭菜吧,再这样下去的话,我们宫里就当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莺儿是提着一个食盒进来的,她把里面的碟子一一放出来,指了指旁边桌子上的另一副碗筷。
碗里面装着的是一碗荷叶粥,在平时一向是可以得到花解语的青睐,可是此时里面有些粳米都已经干涸,零零散散地站在瓷碗的边沿。它显然是受到了来自主人的冷落。
“您看这中午的时候端进来的粥都已经凉透了,奴婢炒了您最喜欢的三丝,还是用一些吧。”
后来的对话便不得而知,总之是莺儿把食盒端出去的时候,所用的力道似乎是轻了些。
傅颜在赶往青县的路上,以及在粥棚帮忙的时候,身后一直不紧不慢地跟着两个随从,可是眼下回来的时候,却是两个人。
自从在昨夜得知了花解语和五皇子的事情之后,他便留了一个人在青县,目的就是从五皇子的一言一行中观察出此事的蛛丝马迹来。那个人一向是收集情报的好手,傅颜对他在这一方面存在着很大的信任。
回到京城的时候近乎已经入了夜色,大马路上已经有了因为宵禁的缘故而巡逻的士兵,幸好傅颜随身带着官印,这才得以安全回府。
沐浴可以把旅途的劳累一并地冲泡干净,事实上证明确实是这样,一番沐浴之后傅颜裹着薄毯躺在小塌上的时候,只感觉到自己昏昏欲睡。
他几乎是强打起精神来,才把给花解语的那个字条写完。
温热的水带来的自然是困乏,好像是先前那几日的劳累在此时一并涌了上来,把字条写完后,他便索性在这小塌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