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微亮,大约已经很久没有睡过这样的觉了。
早朝之后,傅颜照例回了太子太傅的办公处,那里他已经三日未去,没想到里面会有一个孩童早早地等着了。
傅颜拉着人进去,才发现是一个皇子的伴读,手里拿着一沓宣纸,眼睛里面却是怯怯的。
那皇子依仗着母妃的权势,完完全全就是混世魔王,先前关于学业上面犯得错误,都是一并由这个孩子替他挨尺子的。毕竟皇子尊贵,是挨不得打的,可怜了这个小伴读,手心通常连着几日都发肿,有些甚至是傅颜握了戒尺添上去的。
可是这孩子虽然遭受到了这的待遇,却还算是不卑不亢。何况他天资聪颖,是一个难得的好苗子。傅颜虽然不是真心地在这秦国做这些孩子们的师长,但是见了这样的孩子难免还是有些喜欢的。
“夫子,这是我在这几日写的一些读书心得,若是夫子有时间的话,还烦请您能帮我看一看。”
小心翼翼地把宣纸递出来,小孩儿的脸上有些惧怕之意。在他的心里这个夫子一向是心冷面也冷,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若是犯了错误的话,那尺子简直是毫不留情。
……
其实这也怪不得傅颜,他的脸上本来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这在孩子们的眼里看来自然是一副凶巴巴的样子。至于那戒尺嘛,他自然是更冤枉了。
他在这秦国所受的太子太傅一职本来就算是虚职,他真正的目的就不在此。何况他身为楚国的皇子,在幼时读书的时候自然也挨了不少的戒尺,对那些戒尺镇纸之类的东西自然是深恶痛绝。他对这些孩子先前一直都是不卑不亢,直到被秦帝提醒了几次之后才不得不端起师长的架子,拿起了自己作为学生时期特别痛恨的戒尺,只不过眼下他做了别人的师长而已。
他的手一抬要去接宣纸,反而是把那孩子吓得一哆嗦,傅颜下意识地弯腰去看,看见他抿紧了嘴巴,一副想哭又不敢哭出来的样子,不知道怎么的,他一下子就被逗乐了。
“怎么,你以为夫子又要打你么?”
“夫子的戒尺好疼。”
这倒是实话,不过也就是小孩子才可以说出来,傅颜被他逗得没了脾气,简单叮嘱了几句便让人离开了。
被这么一闹,傅颜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一件什么重要的事情。
……
门外的花解语简直是要等到咬牙切齿的地步了。
自己暂时把病重的母妃抛下来赴这个人的约,大门却是紧紧地闭着,这一带都是皇子们读书的地方,说不准眼下就有哪个小孩儿在里面呢。
何况讲学的时候自然是不能乱闯的,花解语就这样守在外面,肚子里都是一句接着一句的痛骂,她害怕自己不小心说出来甚至还下意识地捂紧了嘴巴。
傅颜把学生送走之后一推开门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
……
“我听闻月妃娘娘生病了,不知道眼下有没有好转,本来是有心探望的,只不过我身为一个男子,出入后宫多有不便,还希望你能见谅。”
“啊!”
花解语显然是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和傅颜淡淡的态度一比,她显得有些失礼。
“对不住,我方才有些失神,大概是近日屡屡熬夜的缘故,所以有些心神不宁,你不要和我计较才好。我母妃的病情稍稍好了点,但是病情一直反复发作,我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这样的情况实在是让人感到担忧。”
因为旁边的这些院落都是供皇子们读书的,所以处处可见绿树成荫。傅颜引着花解语在一处石桌旁坐了,良久没有开口。
昨日因为太过于劳累的缘故,所以他几乎是一接触到枕头边睡着了,直到今天早上,那天碰见五皇子的事情才全数回忆起来。
到底是问还是不问?
傅颜第一次有了这样犹豫的时候。
明明已经知道了这两人站在同一条船上,可是却要这样直白地问出来是否有些不道德。
“你昨夜不是派人把字条传给我约我来这里么?怎么现在反而是不说话了?难不成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就在他愣神的间隙,这句本来由他开始的谈话就这样突然开始了。
“今日青县发了涝灾的事情想必你也已经知道了,我前几天正好休沐,索性无事,便去青县帮忙,哪知道居然看见了一个人?就在清河旁边的粥棚处,想来那个人你也是认识的,所以我今日才约你出来,七公主你难道不想知道此人是谁吗?
这番话还是像从前一样清清冷冷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花解语却是偏偏听出了他话语里面带着稍稍的试探和稍稍的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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