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又想起来,本君便觉得欢愉,一欢愉便望着她道:“好。”
素书很高兴,小鱼儿也很高兴,抱着我的腿脆生生喊:“父君真好!”
八月十三日晚,素书给小鱼儿讲晚睡前的故事,孟荷便带着他去睡觉了。
沐浴过后,素书照例被我拐到了床上。
晚风微微凉,随风进窗的还有外面水池的荷花香。
素书枕着我的臂弯睁着眼睛好似在望着房梁,她看不清楚我的面容,我却看到她侧颜清雅,眉目如画。
我晓得她夜间不能视物,手指便不受控制触上她的眼角,她眉睫一颤,道:“怎么了?”
我默了一会儿,手指从她眼角拂过落到她的脸颊上:“你想去看东上天的朝霞么?”
她愣了愣:“……我同你说过罢,我白日里看不到色彩,东上天的云霞……”
“还有北上天五彩的辉光,阳华山的桃花,你还想去看么?”我问。
她哑然失笑,胳膊肘往我胸膛上拐了一道,“本公子见过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却没见过你这般连提三壶的。看云霞,看辉光,看桃花,至少我也得看得到才可以啊。”
我低头亲了亲她的眼睛:“素书大人,明日,你就能看到了。”
她眸子瞪得溜圆,“你是认真的么?”
“嗯,比金铢还真。”
她却转过身去不再面对着我,默默缩到床角。
我怔了一怔,凑过去道:“你缩在这里做什么?”
“后悔,”她道,“本公子缩在这儿后悔,面壁思过。”
“后悔……什么?”
“后悔没早些去尚袖楼挂牌。”
本君心中一惊一卡,捏住她的肩膀,想确认一句:“你说啥?”
她道:“如果我早去尚袖楼卖身,便能早点见到从天而降的你,早点见到你就能早点跟你升天做神仙。早点做神仙便能早点恢复清明。”
本君被她这个想法惹得笑出声。
她转过身问我:“你笑什么?”
我道:“没什么。”本君不过就是忽然觉得,自己孩儿他娘亲跟着自己孩儿生活的这些日子,她没有把孟鱼带聪明,反而被孟鱼带傻了。
八月十四,秋高气爽。
我带素书到三十三天老君府,这是素书回神界以来老君第二次见到她。上一次,还是她被我带上神界去天帝面前请职位的那一次。彼时,四海八荒因着那一道封口密令,群神缄口不言,老君也要装作初见她的样子。
今日的老君啊,胡须比之前几天我见他,更白了一些,神情也更老气横秋了一些。
可到底是故人相见,看到素书如今因为失了前生记忆又被四海八荒瞒着而无忧无虑的样子,欣慰多一些,还是难过多一些,他想必同我一样,也说不清楚。
素书同他抱拳:“太上老君大名,在凡间可是如雷贯耳,今日得见,果然是仪表堂堂,气质不凡啊!”
老君拂尘一摆:“在凡间如雷贯耳这件事,老夫自己是知道的,魔莫说这些客套的给我听了。”
素书稔知我们是有求于人,所以涎笑几声道:“怎么是客套话呢,实话,本公子讲的是实话。”
老君睨了她一眼,只是那个长辈宠爱小辈的眼神——叫本君心下一慌。
在老君为素书恢复眼睛的清明、本君在外面等的时候,认真思索了一番,终于理清了自己为何心慌,因为我恰恰又看到了聂宿曾经的一些记忆——
那时的老君,纵然除了蓄起了胡须,又把胡须变得灰白,清心寡欲拔除小杂草,一心向道躲避小桃花,可无奈天生丽质、旁人难弃。
当年,素书当神尊之事,老君在凌霄金殿之上,旁征博引,据理力争,帮我说服了天帝。
出了凌霄金殿他便跟上来,卸下那副老成的模样,无聊地揪着拂尘上的毛,同我道:“却说,你家那个小徒儿,挺恨你的罢。”
纵我心中被他这话刺得生疼,但面上还是摆出关你甚事的神情,并且怕他看不出来,直接了当告诉他:“关你甚事。”
他摊了摊手,从拂尘上揪下来攥在掌心的毛、便因着他的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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