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我做了一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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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药端上来。”

    寝宫里的氛围紧张，道骨仙风的国师身后两个道童，其中一个手里端着一个白玉碗，碗里盛着的药无色无味。如果不是因为道童走路而泛起轻微的涟漪，很容易让人以为，碗里什么都没有。

    对面站着的是一个穿着正红宫装，打扮艳丽的年轻女子，看到向自己走来的道童，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袖子里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握了拳。涂着豆蔻，保养精致的长指甲深深扎进手掌心里，却好似感觉不到疼一般。

    “国师是想以下犯上？”声音镇定，却难以掩盖主内心的惧意。

    “娘娘牝鸡司晨，臣不过是替天行道，顺应民意而已。娘娘莫要为难臣。”话里话外都是恭敬，但眼里确实势在必得的意味。

    就是这个人，给过她谆谆教导，给过她希望，成功的骗了她这么久，蒙上了她的眼，让她一错再错，成功的成了一块踏脚石。

    就是这个人，给她描绘了一场江山如画，让她沉溺其中，让她心甘情愿成为一枚棋子，走到绝境，四面楚歌，无力回天。

    “师父，你是不是从始至终都是在利用我？”

    看着国师点头的那一刻，心真的难受，一直以来，都是她自作多情，什么师徒情谊，什么为民除害，都是假的。可惜了，她痴痴傻傻这么多年，最后还是逃不过骂名与一死。

    “不必枉费心机了，今日，你必死。”

    这样的肯定，这样的无力反驳，多少次，她自己也是这样，夺人生死，看着那些败在她手下的人，被迫地喝了毒药。听这那些诅咒她的话，笑得猖狂。却不想，竟一语成谶。

    “师父当真如此绝情，你我师徒多年，何必一定要置我于死地？”

    “你从一开始就不该活着，为师护你苟活多年，已是全了这份情谊。今日，为师便亲自送你一程。”

    他一辈子，只有这一个徒弟，最后，还是要死在他手里。都是命，怨不得，逃不过。

    ……

    “喵呜喵呜”铲屎官你怎么了？

    棠挽有些恍然地看了看四周，她这是不小心睡过去了，这个梦，太吓人了。一定是被顾清晏的话影响到的，一定是这样。

    不然，她现在这么傻白甜的日子，怎么可能做这么可怕的一个梦，梦到自己被人灌了药，放到那个小小的棺材里。梦到有人改了所有的史册，完完全全抹杀了她存在的痕迹。洛渊说过，她在正史上是不存在的人物。可顾清晏说，她是活生生存在过的。也许，这两种说法都是对的。

    “喵呜喵呜”摸摸头，吓不着。大白艰难地把小爪子抬到棠挽头上，拍了拍。

    棠挽决定，自己还是喝盒酸奶，缓一缓。顺便打开电视，不巧，里面正在播出的那部剧是《宣文那些事儿》。

    宣文帝虽然是个亡了锅的皇帝，但是，他的话题度一直都是皇帝中最高的。稳妥妥的高富帅，爱美人不爱江山。有个堪称历史上最能打的爹，要个能掐会算的国师，还有一群誓死效忠的大臣，但依然可以亡国，是不是听上去就很玄幻。

    宣文帝本人也是很厉害，除了当皇帝不行，其他的都可以。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文韬武略都精通。他的后宫，他的前朝，随便拖出一个就能写无数本故事。

    再加上乱世的背景，足够各种类型的电视剧拍很多年了。穿越、重生、白莲花、绿茶婊、奸臣、忠臣……应有尽有。

    《宣文那些事儿》就是一部狗血剧，但正好雷到观众朋友们某些点上，收视率还不错。但正好现在播的是，贵妃和国师师徒情深的一幕。作为刚刚梦到国师要弄死她那一幕的棠挽表示，她不能接受这样的剧情，果断换台。

    “喵呜喵呜”不怕不怕，小爷会保护你的。

    棠挽把大白举起来，掂量一下，“你是不是沉了？”这几天，大白的伙食确实不错，偶尔有顾清晏的加餐。虽然肉肉躲在毛毛了，可棠挽还是觉得，大白看上去胖了一圈。

    “喵呜”没胖，这是正常发育，知不知道，小爷的体形这么完美，怎么会胖呢。

    换来换去 发现没有自己喜欢看的，把电视一关，“走，我带你出去玩。”

    最近，她和顾清晏的关系也有点进步了，虽然，她还在洛渊这里住着，但很多东西都是顾清晏准备的。连洛渊都不怎么说什么了，至于大白，被黑白无常带走了一天，又被送回来了，来的时候还带着自己的小金库。

    现在的日子，棠挽很满意。她或许本来就没有什么雄心壮志，只想过好自己的日子。所以，这样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完美。要是不会梦到以前的事情，就更好了。

    梦里的那个人，是她又不是她，张扬，鲜艳，活得肆意昂扬。可，看得多了，又觉得她一辈子就像一个笑话，自以为是，是金笼中的鸟，锦衣玉食，却飞不出四四方方的牢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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