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筑 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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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年塞下丁，长作出塞兵。自从冒顿强，官筑遮虏城。

    筑城须努力，城高遮得贼。但恐贼路多，有城遮不得。

    大梁荣兴二十七年二月初二，有道是二月二龙抬头，大仓满、小仓流，大家都来啃猪头，满大街的晃猪头，其中就有你一头。往年在定州时乡间，弄堂中到处都是孩子们唱着歌谣打闹的声音，但在阳明关后只有一路路大军开拔的声音，整齐的脚步声就像声声战鼓敲击在人们的心坎上。汝阳王自领大军十万出关向付连海发起攻击，付连海果然避而不战，向萧山退去，并在山口立寨，凭借地利死守，汝阳王大军一时不得进，双方僵持在萧山山口一线展开惨烈至极的攻城战。

    城中，樊爱能帐前“各营军卒按我吩咐，轮流上城戎守，城中八千马军按部曲轮换，每日留两千做战备状态，关门前设骑卒驻守，如有意外立即驰援，其余六千马军可照常操练，滚木擂石，密布关头，城下每隔五十步，埋大缸一口，专设兵卒聆听地下动静，以防吐蕃人挖地道入城……”樊爱能一条条将令颁布下去，各部将令纷纷领命布置防御工事。

    阳明关街头，阳平关城守王爱强正领着王易到及一队骑兵巡视城内各处，看到兵败逃回关中的百姓散布街头，也下令道“城中逃难百姓太多，城防遇急时，恐怕容易生乱，让巡城司和仓守大使点检城中储粮，在城隍庙设立粥棚，赈济难民，并圈定其活动范围，如有出圈者立斩；再让官衙对这些百姓登记造册，挑选其中青壮，交衙门班头操练，设立巡街队，维持城中治安以防有人趁火打劫；另外召城中大户捐粮，跟那些大户说清楚，如果城破了，别说粮食，就是命也没了；征调城中郎中、药商配额制作防范瘟疫的汤药发给百姓以防出现疫病……”

    王爱强继续前行，走到一处路口，看到一条巷子里，里面横七竖八的躺满了难民，他皱眉道“我刚才说的，各有司衙门衙门要立即办，首先把街道疏通开，不要影响大军调动，城隍庙还要设立清扫队，难民杂居一处，不会想在家里那么守规矩，乱丢垃圾、随处方便是不能免的，清扫队要及时清理，否则不出三日阳平关上下便臭气熏天了，到时吐蕃人也不用攻打，只是站在下风口就能把他们熏晕了。”身边中人听罢哈哈大笑，躬身领命。

    王易到对王爱强道“表哥，这次只要把这阳明关安安稳稳的守下来，咱们便是大功一件，到时候你也可能调回都城任职了。”王爱强“先不想那么多，我还是先把城内安排好，配合樊帅完成守城任务再说其他的事吧。”王易到“今年正月十五闹花灯时，我有幸结识了汝阳王孙李成和他的老师苏飞，他二人没有什么架子，如今他们也在城中，表哥如有时间，我可以为你引见。”王爱强当即道“太好了，今晚我在城中川味楼设宴，你我共同叙话。”王易到当即答应。

    傍晚时候，我和李成在王易到及军中几个校尉的陪同下，来到了城中青石广场的川味楼。并径直上了三楼此酒楼的二层富丽堂皇，装饰华美，到了第三层风格却忽然一变，没有太多华丽装饰。有的却是雕龙画凤，大气古朴之感。“看这里的布置，今晚这顿恐怕不便宜吧？”李成朝着周围的布置看了一眼，笑着说道。王易到笑了一下，没有说话。“这个自然。今日我等相聚有世子和苏先生驾临，自然不能寒酸了。”一旁校尉张苏轻声笑道。

    不等李成继续询问。王易到便拉着我们来到一处雅间。里面已经坐了两人这两人正是王爱强和其衙中主簿段德。我们分宾主落座，各自叙话，席间就当前战事聊了起来，也是王爱强等人曲意逢迎，李成在都城时常出没各处酒肆茶楼，场面上的话早就说惯了，席间也不冷场，反倒是我只是坐在旁边默默喝酒吃菜。直到掌灯时分，大家才依依不舍的散了宴席。

    第二天，我正在洗漱，就听到城外号炮连连，鼓声阵阵，吐蕃人开始攻城了。“射箭，快射，不要停。”一旁的将官大声喝道，城下的吐蕃军像蚂蚁一般乌压压的占满了关城下的空地，如潮水般涨上来，又如潮水般褪去，只留下一地的尸体。城头上弩箭如乌云般遮天蔽日的射向城下，一块块大石被抛石机抛上城头，溅起的石屑挂在士兵的脸上生疼，一块大石轰然砸倒一名士兵，那人整个变成了肉糜，只留一双手漏在石头外，看得人触目惊心，城头众人各自忙碌，对这样的事早已习惯。这一仗自早上直杀到夕阳西下，吐蕃大军才鸣金收兵。关上关下各自搬运尸体，救助伤员。

    自第三日开始，关前的察耳涂每日只是让各部轮番进攻，再没有发起过像第一天那般悍不畏死的进攻，每天的攻势并不算猛烈，虽说防守艰苦，各部守将都觉得还有余力。对照这样的情况，将军们商议，察耳涂可能是在等汝阳王力竭调阳明关守军助战时，再趁关内空虚再发起进攻。

    我却觉得事情好像变得越来越诡异，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我找到李成，对他说：“战事至今好像越来越不对劲了，恐怕吐蕃人有诈，察耳涂素有智计，并且吐蕃今年受灾严重，他们如果不能尽快打下抚州，吐蕃王可能会对察耳涂治罪的。”喝了口水，我又说道“再说，当时吐蕃人攻击西狩大营时，明明有三十万大军，却只用十五万致使朝中估计错误，所派援军不足，没有道理这回便弃良策不用，只在城下打消耗战呀。”李成听后也觉得有理，便道“先生莫急，咱们去找樊帅，你可以把推断全部告诉他，请他定夺。”“好，咱们赶紧去。”说完就拉着他直奔中军帅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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