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笑声惊道场

天赐不敢冒进，唯恐阵法生了变化，擅闯惊动了离子京。

    罗天法阵，目下显动着乳白色的光泽，通体悬浮在空中，像是刻在不息的瀑布上，流动，扭曲，烁烁生辉。其间，似乎有雷声、风声、虎声、猫步声响动，四种声形轮转不定，在阵外只听得忽近忽远，摸不真切。

    “六道符文，三十六种变化组法。”

    略略沉吟，良天赐大胆地伸手向前摘去，自符文法阵当中，摘下一道纹路，随手丢在了地面。顷刻间，六组符文分崩离析，轰然让开一条大道，供良天赐行进。

    而大道的尽头，光明一片，展出浩然峰的一角风景。

    “不出我所料啊！离子京，还爱耍这些花巧，看着是罗天法阵，其实就是个障眼法，只要摘下里面的阵心，阵法不攻自破。”

    抬步向前，良天赐遁入光明通道中，脚下流光动转，承着他的脚步，如溪水送走落叶，将他送出了阵外，送到了浩然峰的石镜壁下。

    回眸看去，身后，是刀割的石壁，平平整整，半点也没有通道的影子。

    “石镜壁？啧啧啧…”

    良天赐不住摇头，“说得好听是供弟子用来明心见性，可谁能想到，是拿来供龙阳世祖满足私欲，欣赏弟子们的姣好面容。”

    禁不住打了个寒战，良天赐浑身滚起鸡皮疙瘩。稍一分神，耳窝里，袅袅地传进些铜钟声，竖起双耳，还能听到离子京的玄玄道音。

    “于人而言，道，即是心。可这只是小乘之见，是修行者将个人之所思所想，强加在万事万物上，修行者无私，便觉得天道无私，修行者狂妄，便觉得天道狂妄，都是可笑之念……”

    “听得清楚，看来距离不远了。”

    良天赐心喜道，站定身子，动手束好衣冠，背后的小包裹认真系好后，单足点地，如奔动的利电，逼近离子京的道场。

    只见，百丈宽的道场内，高徒满座，浩然峰上的面孔，几乎一个不差，全部来到这里；至于其他山峰的弟子，则有来有缺，来得不够齐整。

    不过就算是这样，众多的弟子也把道场挤得水泄不通，良天赐站在末尾，想往前，也找不到缝隙往里钻。

    “麻烦了，可得好好想想，洒家从前是怎么成功拜师的……”

    摸摸下巴，良天赐认真回忆着。

    现时，离子京正侃论道境。

    他嘴中的字眼，如雨珠般滚滚直落，可是场内，尽皆一色严谨，所有的子弟，都在诚惶诚恐的默记字眼，保持拘束，不肯放开思绪，同他的道音发生共鸣。

    令他大失所望。

    毕竟，着眼在字句上，穷尽毕生，也只能背得个滚瓜烂熟，哪里能得悟妙境？果然，都是一群蠢货。

    “师尊的面色，有点不好看呐。”

    伫立在离子京的下手，身为离子京亲传弟子的拓跋越拔动了敏感的琴弦。

    察言观色，是他的强项。

    “是说困了，还是说累了？”

    悄悄搓搓衣角，拓跋越偷偷思量。这点动作，自然是瞒不过离子京，身为天人，不能以凡人来思量。目可观十方，耳能听天地，“拓跋跟了我十年，习武资质上佳，为人处世尚可，可惜，还是太笨，总领不到要处。”

    对自己的弟子也深感失望，离子京收纳情绪，继续通解大道天音，说道精彩处，仍做初心，即使面对的是一片死气沉沉。

    “哈哈哈…好！好！好！”

    铿锵有力，良天赐在道场末端手舞足蹈，全无姿态，引来满场愤恨的目光，然而，台上的离子京，却是眼前一亮，对这名素未谋面的少年，青眼相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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