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的地窖里黑暗潮湿,透着一股子儿阴冷的味道。
半空中突然凭空出现一个身影,“砰”地一下摔在了地面上。值得庆幸的是,下方铺陈的厚实地毯缓和了冲击的力度,多多少少减轻了来者的一些痛楚。
但是,即便是直接摔在凹凸不平的石子路面上boone大概也没有什么感觉了,他的全部注意力都用来遏制体内的翻江倒海。
好不容易养出一点血色的脸再度变得惨白惨白,片刻后,迅速地沁出大片大片鲜艳到妖异的殷红;死死咬住了嘴唇,一缕血丝依然从嘴角处蜿蜒而下。
瘦削的身子几乎蜷成了一团。
澎湃的湿意不断从喉间上涌,他终究还是没有忍住,一口鲜血喷出,夹杂着少许碎末状的血块。
然后,便再也止不住。
即使用手捂住了嘴,血液依然从每个可能的空隙间汹涌而出。
厚实的地毯快速汲净了腥稠的液体,留下一块块斑驳的深色痕迹。
之前的魔力运转对于目前的这具身体,负荷实在太大了。
跟踪时的隐身、打斗时的援手在用了魔杖辅助后,虽然有些痛苦,这具身体倒也还能勉强承受。有问题的是最后那一下,输出的魔力原本就大;再加上,因为完全是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出手,而且时机只有一瞬,容不得丝毫偏差,全神贯注之下,他又惯性地没有使用魔杖,于是,瞬间爆发的力量完全超出了身体目前的极限。
这也已经是他这段时间以来一直积极地修复温养身体得到的成果了,如果数月来换成以前那种放任自流的状态,恐怕现在他就该心脉尽断而死了。
仿佛要倾尽他体内所有的呕吐终于缓和了下来,boone贴身的衣物早已经被不知道几身的冷汗打得湿透,几缕发粘在了额头上,挡住出于生理原因而早已被泪水模糊了的眼。
费力地抬手揉干净眼,挣扎几番,男孩颤颤巍巍地爬起来,像个行将朽木的老者一般,步履蹒跚地向储放魔药的橱柜走去。
整个过程中,他的左手始终紧握成拳,不曾松开一丝一毫。
什么东西从他的指缝间,透出微弱的白色光芒。
* * *
severus snape坐在很容易被人忽视的角落里,冷凝着表情,心不在焉地听着活下来的男孩叙说完整的故事。
他从刚才起,就一直觉得心绪不宁。
可是,可能是什么呢?蛇怪死了,日记本也毁了,只要等自己做好了石化解药,整个密室事件就可以算是圆满解决了。比起五十年前的那次死了一个学生,这次只是石化了几个,已经很好了——唔,对了,boone受了重伤,他大概是最倒霉的那个了,但是,他的情况也在好转中。
魔药大师找不到什么遗漏的疏忽,那边,母性泛滥的weasley夫人又把potter拥进她那足以令人窒息的环抱,男孩的镜片都被挤得掉下了鼻尖。
等等,镜片——近视!
snape如遭电击。他突然意识到在密室里他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在哪里了。
蛇的视力极差,平时本就不是靠眼睛来判断周围的环境,而是依赖蛇信上的嗅觉器官;个也是蛇类为什么总是嘶嘶吐着信子的原因。魔法生物再强大,归根结底还是某种物种,fawkes啄瞎了巴斯里克斯的“眼睛”,只是毁掉了蛇怪杀伤力最大、最难以应付的武器,根本就不应该影响它的行动。即使勉强说是疼痛困扰了这条大蛇,也不会迟缓到那个程度。
有人在暗中帮忙!
那么很显然,最后一下巴斯里克斯反常的僵化也是人为的了。生物在遭到重创的瞬间,往往会大力咬下牙关,而那条大蛇却至少僵直了一秒以上的时间,才容得自己得到了抽回手臂的机会。
snape的目光落到那个始终微笑倾听的老巫师身上。
不,不会是albus dumbledore。
姑且不论时间上合不拢,按照自己对这只老蜜蜂的了解,不到生死关头他绝对不会出手。
那么,下一个第一时间进入snape脑海里的“嫌疑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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