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珏不满地在他臀上抓了两把,道:“我没有乱说。”顿了顿,又道“他身有旧疾,气血凝滞,一身武功用不出来,形同废止,本就容易生病,偏又郁郁寡欢的,精血亏损不足,父亲故意这样气他,只怕过几天就要不好了。”
谷靖书听得一阵心慌,转身就想回房中再看谷云起一眼,甚至大胆地劝告南宫北翊一番,南宫珏却将他抱得紧紧的,道:“靖书,不要管他。他和你并没有关系,对不对?”怎么会没有关系,我们的血明明都融在一起了!
就算血融在一起不能说明什么,他与我长得那么相像,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就这样死了啊!谷靖书一颗心里乱纷纷的,好像有很多理由要向南宫珏陈说,却又好像每一个理由都在他面前站不住脚。
现在在他心里窜来窜去的各种念头,总括起来,用一句话便可以概括得了:他就是很担心谷云起!不管谷云起对他怎样冷淡,怎样无情,他都想要有机会接近他,碰触他,了解他,如果,如果有时间的话
南宫珏忽然呆了一下,抬手摸了摸自己脸颊,又望向谷靖书。手指尖是一点湿润的触感,而谷靖书脸上,赫然竟滚落两行泪水,泣不成声。
南宫北翊眼望着谷靖书两人走出去,一面抬起另一只手,捉着谷云起抓着自己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开。
他的目光也同时落在谷云起的脸上,明明同样是一张俊美的脸孔,谷靖书那媚态做出来,可以迷得小珏神魂颠倒的,谷云起却是眉头深蹙,面色黯淡,仿佛永远也不会露出一丝笑容。
这样的神色当然不会迷人,南宫北翊扫了一眼,就觉得他简直晦气得很。谷靖书要是三月的青光,谷云起大概就是十月的寒潭,冷清,肃杀,毫无暖意。是以尽管他病得如此之重,也难让南宫北翊产生同情之心。南宫北翊本就缺少同情。
他将谷云起紧握的手指尽数掰开,瞧着手臂上被拧出的乌青血痕,──这本来不算什么的小小伤痕却令他恚怒起来。
探手到谷云起的脸上,绝不轻柔地连拍了几下。谷云起口唇翕张,先喀出两口鲜血,呼吸才顺畅起来,艰难地睁开眼睛。他这回的眼神,却是十分无神,甚至连坐在面前的南宫北翊,他也是缓缓眨了两三回眼,才看清楚了,又开始咳嗽。南宫北翊却对着他微微一笑,道:“云起,你怎地还是这样沉不住气,差点吓坏了小孩子。”
谷云起一时说不出话,他也在竭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只是口鼻中咸腥的血味刺激,令他虽压住了咳嗽,却还是止不住喘息。他不去听南宫北翊故意说来惹怒自己的话,只是他自己考虑的事情已足令他气得头晕眼花,无法顺利思考。
他双手都用力地攥着被子,平下内腑翻涌倒腾的血气,哑声道:“为什么?”“为什么?”南宫北翊倒像是觉得惊奇似的,重复了同样的话。
谷云起望向他的眼神几近绝望,以及无尽的悲哀。他明知自己此刻连呼吸也极困难,说话更是挣扎在窒息中一般地痛苦,却还是忍不住不说──他当然也知道自己的痛苦难受会带给南宫北翊更多的满足与愉悦,却只能接受这个结果。他又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连对少彦的孩子你也如此狠心?”
“呵云起,你真会冤枉人。”南宫北翊双眼虽还看着他,目光却像是已经穿透了他,进到了另一个时空。他漫不经心地敷衍着:“我不是辛辛苦苦将小珏养大成人了么,哪里狠心了?”
“我以为你至少真的喜欢少彦所以会念及旧情,好好对待小珏”这句话之后是一片短暂的沉默,谷云起用尽了肺中的空气,暂时无力说话,南宫北翊却是被这句话重又带回了现实,目光由虚变实。
而且利刃般地刺在谷云起的脸上。谷云起没有反应,他紧绷的神色也只维持了一会儿便放松下来,道:“我自然是真的喜欢少彦,如果不是因为你,事情结束后,我便会和少彦永远地在一起。
琴棋书画,诗酒茶花,他喜欢什么,我都会陪他。““因为我?”谷云起嘲讽地笑了一下,道“果然是因为我。因为我,你要做的事情始终没法结束,少彦也不能一直等下去”“他能的!”
南宫北翊忽然厉声反驳“在那之前,我们早就约定好了,他会与我回到南宫家,回到我为他准备好的住所,我们曾在那里纵情啸歌,快活无比──”
他眼睛已然发红,谷云起那沾满血渍的唇角却显得更加苦涩。他本来就没有多少力气,就是有,也没有要打断南宫北翊如此狂热回想的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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