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就是边关、姜家或者王爷的什么仇家,但不管是谁,咱们都不能让其如意!”
“本来若不急的话,还可以留爹爹多将养些时日,待腿上的伤好全,再去往边关的。
“但现在瞧着,给爹爹下毒也好,刺杀也好,定都是不想爹爹那么早回去,甚至永远回不去,那么,这些人的图谋,必定不小。”
姜嬴话音还没落,就见姜尚神色激动,狠狠拍了一下床板撑着就要起身,“不行,不能再等了!曜城是南昭和元国之间的第一道屏障,也是最重要的一道,我不在,最大的好处便是夺取耀城相对同容易啊!”
“爹爹的意思,那些人的目标,是曜城?”
这一点,姜嬴倒是没想到,不禁挑眉一惊。
姜尚双腿无力,又跌了回去,痛得他眉头一皱,摇摇头,“爹不确定,但爹一辈子,身无长物,也没得罪什么人,手中最值钱的,便是兵权,而这兵权的作用,正是守卫南昭国土。耀城,恰恰是这片国土的重中之重!”
姜嬴点点头,“好,女儿大致明白您的意思了!您快冷静冷静,别这般动怒,再加重了病情。这次呢,您前脚一出发,女儿后脚就求王爷散播您双腿已废的消息,这样想必便不会再有人非要杀您不可。
“您前去边关,大可故意装作腿废颓丧的样子,无心军事,借这个机会,一边好好把腿伤养好,也好好瞧瞧,到底是谁在搅风弄雨。”
小女儿家,嗓音脆甜,面容娇美,正该是谈论哪家的脂粉更好闻,衣服更漂亮,或者哪个郎君更俊之类的。
姜尚看着此刻运筹帷幄的小女儿,心中五味杂陈。
欣慰、自豪、骄傲,但更多是心疼。
或许,便是从小不在亲人身边长大,才练就了这不一般的睿智心计?
“爹爹,您听到女儿的话了吗?”
说着说着,自家便宜爹就走神,姜嬴无奈。
姜尚回过神忙回应,“嗯,好!嬴儿此法甚可!放心啊,爹爹会努力装得像一点的。”他努力笑着拍了拍姜嬴的肩。
心里想着,可不能再给女儿拖后腿了。
想他驰骋沙场这么多年,年纪都一大把了,居然还要一个十六岁的女娃娃营救?
丢脸丢到姥姥家了都!
暗暗下定决心,一定揪出背后之人的狐狸尾巴,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眼中一闪而过的决绝,正好被姜嬴看到,她也顿时放心不少。
算这一趟没白走。
紧接着,就让姜尚躺下,重新给他看了看伤口,末了才从药箱中另拿出一盒分量不轻的药丸来。
“爹爹,你体内大部分毒素都清除了,但还剩下小部分余毒,需要日子才能排出去。这是莲心丸,一次十粒,一天五次,您记得按时吃,如果遇事儿忘了,就拿旁边这些药石颗粒磨成粉,覆在双腿上亦可。”
姜尚靠在床头,将药盒接过抱在怀中,喉头发紧,根本不知道说什么好。
姜嬴该说的都说完了,再待下去也是尴尬。
便起身,“那……爹爹,女儿就先走了,挚挚一人在家,王爷昏睡不醒照看不了,我这心里,总归不大安心。”
姜尚眼通红,“嬴儿,是爹拖累了你!”
他都不知道,万一言酌要是真一辈子醒不过来了,那他们母子该怎么办?
姜嬴摇头,“不关爹爹的事,这次的阴谋,既有冲着爹爹来的,也有冲着我和王爷的,说到底,不连根拔起,我们谁都没好日子过。”
“爹明白,你去吧,待爹顺利抵达边关,再给你送信。”
“女儿也是,只要抓到凤珠邓二等人,审出结果了,也会第一时间给爹爹送最新消息去。”
毕竟不是一起长大的父女,总有几分生疏。
姜嬴不觉得什么,她本来对这份亲情就没有抱太多幻想。
然而,她一只脚将将刚迈出门槛,姜嬴忽然指着桌上的牛皮袋,叫住了她,“慢!嬴儿,你是不是忘了东西?”
姜嬴身子微微一顿,却没回头,“那是留给父亲的,父亲有空的话……就看看吧。”
没错,牛皮袋里,正是姜怡琳那双毒靴。
之所以不当面挑明,是为了给姜尚留几分颜面。
再说了,自己默默承受消化真相,再暗暗舔舐伤口的滋味,应当会比较深刻。
农夫与蛇,姜尚,该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