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出嘉峪关向西行了八日,傍晚时分到了一处水草丰茂之处,清澈的大河之畔,立着一座荒废的古城,断壁残垣之间依稀能看出往日的辉煌。
万军策马进入,四面打量一番,“这是什么地方,有大河滋养,怎么还废弃了?”
向导之中一人上前解释道,“此处古称沙洲,也叫敦煌,嘉靖朝时朝廷弃守关西,之后这里就逐渐荒废了,一百多年来除了胡人牧羊过来,这里已经成了商旅往来歇脚的地方。”
万军心中感慨不已,“好山河,如此白白舍弃,可惜了啊!”
李定国道,“西北之地荒凉偏远,国家强盛之时尚能保全,一旦衰落只能废弃。”
万军叹道,“天色已晚,传令诸军今夜在此休息。”
大军开进沙洲,万军策马沿着大河前行,清凉的晚风吹散暑气,一轮明月从远处升起,万军忍不住感慨道,“唐军饮马河,汉时河西道。风卷古城沙,千载月又照。”
万军感慨罢,周围却无说话之人,忍不住道,“可惜了如此美景,这次出行应该把崔子义带着。”
回过身来,万军看见了张煌言,自从到华夏军中做一个小兵之后,张煌言沉默了许多。
不管怎么说,在万军的心中,张煌言是和李定国一般的英雄,如今一个做西北方面军司令,一个做西北方面军的小兵,差距着实有点大。
万军对张煌言道,“半年有余,张尚书可有感悟?”
张煌言早已经剃去胡须,如一个普通士兵,闻言回道,“报告元首,我不是尚书,只是华夏军一个普通士兵。”
万军道,“那你说说,如今觉得我是杨坚还是曹操?”
张煌言道,“报告元首,都不是。”
万军下了马,走到一处沙坡上,拉着张煌言坐下,“你放松些,陪我说说话。”
张煌言应了一声,坐在一旁,万军看张煌言腰杆笔直,笑道,“是了,所有经过新兵三个月的人,都是你这样,军纪已经融进了血脉里。”
说罢,万军问道,“你如今也是华夏军,你觉得怎么样?”
张煌言想了想道,“华夏军别的不说,对百姓秋毫无犯,保家卫国立志高远,天下没有一家能比得了。”
万军指着远处沙洲城中的火光,“想象一下,汉唐时候这个城中,这大河附近还有多少华夏人生活,如今只剩下漫漫黄沙。”
张煌言叹道,“汉唐气魄,令人神往,想当初蒙元灭宋,天下沦丧胡人之手,黄河上下中原腹地,都成了胡人牧场,相比之下,后人汗颜啊。”
坐了一阵,万军起身道,“回去吧,等我们打到葱岭,打到恒罗斯,重新把安西都护府的牌子立起来,再不叫这沙洲满地黄沙。”
在沙洲休息一夜,第二日大军继续西进,三日后到了一处雄关遗迹,在风沙的侵蚀下,高大的城墙变成了残破的土跺,三人高的城门洞开着。
进入城门,土墙之内满是黄沙堆积,许多残垣断壁,依稀可见当初的肃杀气息。
领路之人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玉门关了,据说有一千多年了。”
曾经辉煌无比的雄关重镇,如今成了无人问津的遗迹,在时间面前,一切都是过眼烟云。
“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
“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听到玉门关三个字,万军忍不住吟出这几句千古名句,在时间面前,唯有文明还在口口相传,玉门关依旧在诗句中长久存续。
大军在玉门关残迹附近扎营,休息一夜之后,继续向西行进两日。
第二日大军到达瓜州,这里地处河西走廊最西端,此地东接甘肃,北接安西都护府故地,南控出藏关口,地位极为重要。
安营之后,两位向导来报,“瓜州之后的路,就是真正的异域,此去八九百里之遥,大军一定要做好准备。”
万军自知关系重大,叫来诸将商议。
李定国道,“这里据嘉峪关六七百里之遥,此去哈密还有八九百里,最好在瓜州留一支兵马接应。”
孙守法、贺珍等人深以为然,“南边乌斯藏之地,不可不防啊!”
万军点头道,“此地古称安西,应当留下一支军马好生经营,众将谁能担任?”
众将互相对视一眼,皆沉默不言,李定国道,“此去哈密远征,众将人人思战,不愿在后方屯守,还是元首决定吧。”
万军目光在众人身上一扫而过,心中暗自盘算,良久才道,“留守瓜州之人,必须足够忠勇可信独当一面才行,将来安定西域设立都护府,还要……”
此言一出,众将眼中一亮,孙守法道,“我这人最是忠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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