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她也不能出卖申大人——是的,不能出卖申大人,因为她可以保证自己什么话都不说,但如果供出季桓之,她并不能保证那位季千户能撑下来——因此,寇小罗依然摇了摇头。
“好啊,休怪我不客气了!”小旗把竹签正对着寇小罗的奶头深深刺了进去。
“啊……呀……”寇小罗发出令人毛骨耸然的惨叫,猛烈地挣扎,把绑住她双手和双脚的绳索拽的“砰砰”作响。
“是谁指使你的?”
小旗嚎叫着。
还是没有回答。
“啊……”
另一个奶头也被刺进了竹签。
寇小罗希望自己再一次昏死过去,但她仍然是清醒的。
小旗再次揪起她的头发:“想再扎几根么?”
寇小罗气喘嘘嘘地说:“省省力气吧,你杀了我也不会说的!”
“嘿,杀了你,没那么便宜。我要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成。”说着,小旗朝旁边的一个力士示意了一下,那个力士狞笑着又从盘子里拿起一根竹签。
“咦……呀……”
行刑的小旗也不禁为这声惨嚎打了个寒颤。
寇小罗还是没有昏死过去。她眼前发黑,但神志还是非常清醒。小旗和力士们只要一准备刺入竹签,她都拼命挣扎,可是无济于事。
她每次惨叫过后,都对自己说:“如果他们再要刺,就招供,实在无法忍受了。”但每次竹签就要刺入的时候,她又想:“挺住这一次,也许这是最后一次了。”这样,她始终没有屈服。
被吊得高高的寇小罗又一次在前胸感到力士的鼻息。她的绷得紧紧的神经再也承受不住了。正在犹豫,猛然一阵前所未有的剧痛。
“哎呀……”
她惨叫着朝胸前一看,原来小旗双手攥住所有的竹签,一用力,全都拔了出来,胸脯立刻血流如注。旁边的一个力士跟着上来,手里握着两把盐,抹了上去。血被止住了,但寇小罗的叫声不绝于耳。
小旗和几个力士看着女犯人痛得在刑架上乱摆,一头长发都飘了起来,得意地放声大笑。他们哪里知道,寇小罗刚才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但终于熬过了这一关,在意志上战胜了他们。
但可惜的事,有时候一句话就能粉碎来之不易的胜利。
听说空了许久的诏狱又来了新犯人,熊广泰出于好奇,下到牢房里,来到行刑室,看见被吊着的女犯,不小心脱口说了句:“咦,这不是申家班的寇小罗吗?”
此时天色已经晚了,刑房中掌上了十几根粗粗的牛油蜡烛,被照得通明。力士们看着烛光照映的赤裸的女人胴体,都露出淫邪的目光。小旗知道他们的心思,他自己又何尝不想在这个漂亮的女犯人身上发泄兽欲,可是不敢。因为交代这项差事的镇抚使郑闻韬大人是个刚正的人,因此无论怎样用刑都没有关系,但奸污绝对是犯忌的。要是给他知道了,一定会把自己革职察办。
正想着,门口忽然传来一声:“镇抚使大人到!”
郑闻韬带着几个校尉走了进来,首先看见了与案子似乎一点关系都没有的熊广泰,他眉头一皱,而后问行刑的小旗:“怎么样?犯人招了嘛?”
小旗连忙上前,拜了一下:“回郑大人,小的严刑鞠问了一天,她就是不招。”
郑闻韬这时朝寇小罗望去。一个力士连忙揪起她的头发,把她的脸抬起来。
“不过——”
“不过什么?”
那小旗道:“熊百户进来,说了一句话。”
郑闻韬问:“说了什么话?”
那小旗便说:“熊百户说:‘咦,这不是申家班的寇小罗吗?’”
原来,季桓之与申用懋联合东厂进行的计划,是告诉给熊广泰的,然而为了保密起见,他却没有说过昔日的会同馆刺客、暴雪坊出身的寇小罗也参与其中。偏巧熊广泰和大哥朱后山一起,听过申家班的戏,也认识寇小罗,他一见这位昆曲名旦被吊在木架上,就忍不住说出了上面那一句话。
这下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