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听吗?”
“呣?”季桓之刚在会客堂坐下,就被申用懋的一句话没来由的问住了,稍后他才明白,申用懋是问他申家班的唱腔好不好听,于是随口一答:“申家班名声在外,今日头一回听见,果然不同凡响,哪怕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五旦,也足以称得上是个角儿了。”
“苗御鸿最喜欢听的就是昆山腔。”申用懋说着,正翻阅着手头的一沓手抄戏本。
季桓之料定,那本子一定是《牡丹亭》无疑了。
申用懋说:“汤义仍的这个本子,必定能流传后世,享誉四海。从拿到这个本子到现在,我的戏班排演这出戏还不到十天。”
“是么?那或许是那位寇姑娘功底好,才练了不足十天,唱腔就那样动人。”季桓之说。
“你说小雯吗?她今天才练。”
季桓之一听就惊住了:不到一天就能将唱词掌握得如此熟练,字字句句直达心扉,天底下竟然还有这样的天才?
申用懋说:“她姐姐最近没工夫,所以只好让她替了姐姐的活。”
“她姐姐没空?”季桓之奇怪,刚才在后院明明看见了看起来十分清闲的寇小罗,怎么能说她没有空呢?
申用懋似乎能看穿季桓之的心思,说:“因为她给你帮忙。”
“给我帮忙?”
申用懋重又低头看剧本,同时说:“像季千户你这样的人,如果没有正儿八经的事情,是绝对不可能出家门半步的。更何况你是唯一一个第三批从日本回来的镇抚司太保,还前几天就打招呼请我给你留个空闲时间,怎么看都是有事情需要我帮忙。让我猜猜——”申用懋顿了顿道:“田间草头,我猜的对吗?”
田间草头,乃是个苗字。季桓之深感惊愕:“原来申大人早就知道——”
“我不知道,但这个字明明就在你脸上写着。”
季桓之下意识地摸摸脸——什么都没有,讶异之余,他问:“那申大人可有计划?”
申用懋终于合上了剧本,沉默了片刻才说:“苗御鸿、郑闻韬,可算是北镇抚司十三太保里最厉害的两个,哪里是好对付的?”
季桓之叹口气:“那怎么办?”
申用懋说:“所以我才要让寇小罗协助你。你听好了,如此如此,静候消息。”
申用懋面授机宜,季桓之铭记在心,而后离了申府,之后照常上班,就跟什么事都不知道一样,没有任何破绽暴露在外。
就这样过了五六天,第七天晚上,季桓之下班回家,打开门进了里屋,就看见有两样东西摆在炕上小几上。他拿起来一瞧,首先是一幅大字,上面写有“牡丹亭”三字,第二样东西是一封信,不知道是寄给谁的,第三样东西是一封折子,折子里详详细细写了许多内容。
原来那一幅大字,是苗御鸿在申府听完戏后写下的题词,而“牡丹亭”三个字包含了汉字的所有笔画,可供临摹模仿。信件则是寇小罗查探时发现苗府有家丁异常外出,她趁着家丁晚间在客栈休息时,从行李中搜出,现场誊抄的一份副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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