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日,为你诊脉的大夫是国寺住持的俗家弟子,玄小居士。”
“若非是他,根本无法诊出。”
惊愕之下,李二郎身形踉跄,脸色煞白。
绝子药?
国寺住持俗家弟子玄小居士的分量,使得李二郎没有资格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
一日之内,连遭两次打击。
唯一的儿子死了,又得知被下了绝子药。
“玄小居士能否诊出儿子中药的大概时间?”
李二郎掌心抵着圈椅的扶手,勉强寻回了自己的声音。
李怀谦叹了口气,沉声道“三四载的光阴。”
三四载?
李二郎只觉得可笑。
他与司柔成婚尚不及五载。
若司柔不愿孕育子嗣,大可以直截了当的告知于他,有商有量的决定过继或是说服爹娘,但司柔没有。
他爱慕司柔,等了数年才等来司柔松口。
“父亲和观棋便是因此怀疑殊儿的身世吗?”
李怀谦道“是也不是。”
李怀谦并没有说的太仔细,而是话锋一转道“你如何看待殊儿之死。”
不是他不相信二郎的人品,实在是二郎在司柔面前,原则和底线会一降再降。
简单点说,就是被拿捏的死死的。
李二郎坐在圈椅上,神色恍惚“阿柔有句话说的没错,殊儿畏水,素来都是绕着池塘走的,更不可能会在暴雨天过去。”
“所以,殊儿的死定有内情。”
阿柔,阿柔,阿柔。
李怀谦听着这个称呼只觉得腻歪的慌。
他的二郎是真能忍啊。
听到被下了绝子药,情绪还可以如此稳定。
他都怀疑,司柔给二郎下的不是绝子药,而是迷魂汤。
“如果司柔一口咬定是观棋杀了殊儿,要求你不得不二择其一呢?”
他曾从皇后娘娘口中听过恋爱脑一词。
他实在不相信恋爱脑的脑子。
恋爱脑不仅糊涂,还善变。
前一瞬信誓旦旦,后一瞬就全盘推翻。
在跳出泥泞和深陷泥泞里反复拉扯改变。
他的二郎很有潜质。
李二郎眉目微敛“阿柔不是不讲理的人。”
“殊儿走了,她心下痛苦,才会言语激烈,等她缓缓,便不会听信兰晴的胡言乱语了。”
李怀谦嘴角微微抽搐,恨铁不成钢道“她给你下了绝子药啊,你就不气、不恨?”
“而殊儿有可能是她和旁人的子嗣!”
李二郎沉默片刻,薄唇轻启“气无用,恨无用。”
“我求娶她时,她曾透露过不愿生子的想法,我求娶心切,应了她。”
“她嫁入府中,母亲不满她的出身,又一再催生,或许她惶恐不安一时想左了,动了假孕顶替的念头。”
“殊儿可能不是我的亲子,但也绝不可能是阿柔与见不得光的狂徒私通诞下的儿子。”
“阿柔品行高洁,做不来此等龌龊之事。”
“她被母亲为难时,是我没有护好她,绝子药就当作是当年的誓言成真了吧。”
李怀谦:!?(?_?;?
他不理解并大为震撼。
说来说去,成了他夫人的错了?
这话他可就不爱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