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对付王仙芝那是绰绰有余,可要在三人联手之下,那是决计讨不得好处的,十几招刚过就觉得有些不支,急转身躯,再也不顾什么名师风范,借着黄巢的掌力从合围中逃逸了出去。
“鱼老儿,没想到你也是个贪生怕死之辈,快滚回你的塞外边疆,若是再敢搅这趟混水,老夫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楚青山愤愤地谩骂着已窜进两军纷争的鱼素尺,瞥了眼王仙芝,冷哼一声又回到了自己原来的位置,继续指挥着数万人攻城。
果真是飞鸟尽良弓藏,棋子要是对博弈之人没了用处,那种后果不言而喻,王仙芝望着狼烟滚滚升起又散,城内外喊杀震耳不绝的场面,一时也说不出是后悔还是埋怨,脸上出奇地平静。
“你没事吧!”
虽然黄巢这声问候露出了一点关怀之意,但他总觉得黄巢是有点作壁上观,冷哼着瞪了一眼扬长而去。
黄巢落了个没趣,战战兢兢地伸开自己的双手望了片刻,叹道:“血魔功?我一直练习的武功真的就是天门禁技吗,可是……他为什么不练,而让我修行呢?”
他?
是谁,难道是渊卿,或是楚昕辞,亦或是楚青山……
一身的绝技到头来却换做无声无息的愁闷,这种感觉好像也并不亚于王仙芝被遗弃的沉痛。
可这些事情又有谁会明白得了。
不,以前有个人他曾对他说要和他做一辈子的兄弟,然而命运使然,到头来终究还是成了敌人,生死之敌的兄弟,有是何等的悲哀。
北门怀远城下狼藉的死士践踏着同胞的尸体,犹在舍生忘我地攀着云梯,时不时就有人发出哀鸿。
望着眼前的血红色的天际,黄巢不由想道,难道自己真的错了吗,他们好像在以前也是无辜的平民,当爹的呼儿,称子的应父……
何以在这里全都变了,每个人都会成这个样子?这不是人性更不是什么狗屁天意,对,错的只是当今的这个朝代,这个易子求生而不得的时代,它存在了数百年也是该改头换面的时候了。
黄巢越想越怒,闷声再次呐喊了一声,脚尖挑起了一把血淋淋地寒枪,直冲向北门怀远城。
黄风初歇,惨淡的夜幕已在夕阳之下潜伏已久,似乎有些按捺不住地伸了伸额头,可能是被这惨状吓得退了回去吧,徐徐又恢复了夕阳红。
如血的夕阳。
被血泊漫布的城池。
都矗立在这片荒郊野岭前唯一可算是平坦些的郊外,一静一动,遥相呼应地见证着这场罕见的屠杀。
楚青山倚在马背上,含笑看着眼前的景象,不时激励道:“城内有吃不完的粮食、数不尽的钱财,更有玩不过来的měi nǚ,攻破城的时候,这些都将是给你们的赏赐……”
其实潼关城已在三月之前就和外界断绝了往来,哪来的那么多粮食和钱财,富商早已挟着妻妾逃离了,又哪里来的měi nǚ给他们,能留下的差不多也是和他们一样的苦命人。可惜的是,那些人在城内而他们在城外。
不安于现状的人,总好像是觉得里面得不到的东西比自己所拥有的珍贵许多,所以楚青山这番话无疑对他们造成了特大面积的yòu huò,使得他们更不得不亲身犯险。
**还是要有的,万一要是实现了呢?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种**,让他们双方死伤的人只会更多,其他似乎基本也没什么变化。
黑夜来临的前一刻,起义军星散的士兵已跃上了北门,叫喊震天地开了城门迎接着队伍进城。
楚青山蓦地干笑了起来,他这次是真的赢了公孙轩,虽然没在武力上分出胜负,但在这场战役里至少也获得了些安慰,望着尸横遍野的手下,皱眉冷哼道:“除咱们的人马之外,北城所见陌生汉子一律屠杀,老夫到想让他们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军队。”
然而,北城早已空无一人。
楚青山端坐在北营的大帐中,数万大军徐徐进驻东、北两城,一路上所见的情形略微有些让他失望,毕竟一腔怒火之后连个泄气的地方都没有,也是颇不好受的。
“尊主,三位堂主到了!”
楚青山乍听之下,想到自己多年未见的孩子也在其中,难免脸上有些难色,闷哼道:“请!”
传讯的人急速向外退却而出,只留下了这个老翁一人在帐愔愔端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