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的罪,在这个等级制度深严的封建社会像这样身份低微的宫人的性命是微不足道的。但是我想,我却不会因为这样的小事儿就要了他的性命吧?
“奴、奴才……”
“你叫什么?”瞥了眼他胆颤地瘦弱身体,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欸!?”宫人又抬了抬头,一脸的愕然。
“怎么?没名字?”见他的呆样又忍不住轻声笑出来。
“不、不是!”宫人的脸立马红了起来,使得苍白的皮肤稍稍有了些水色,看起来不那么地惨白了。
“奴才名叫蛮子!”宫人小声的回道,本来就尖细的声音更加的不像是从男子的喉咙里发出的,虽然他不能说是个健全的男子。
“蛮子……不像汉人的名。”
“奴才是鲜卑人!”蛮子显得有些难为情,脸更加的红了。
“鲜卑人啊!”轻声重复了一句,有些吃惊。在宫里虽然也有当差的是鲜卑族,但却从来没听说过宫人里也有鲜卑族的。只有最底层的人才会入宫做太监,而且看他这个年纪就被安排在高湛的身边由此可知道应该是从小就被送进宫的。
“是的,奴才的父母是东魏时期亲王家的家奴。大齐建立后,父母在文宣皇帝时因为亲王谋反被株连。奴才却因为年幼逃过一劫,被送进了宫里。”
“啊…是有这么一件事儿!”我记得当时高洋下令株连元氏一族时,曾赦了一批年纪尚幼的孩子并留下了一些在宫里当差。
“您..您记得!”蛮子突然好像挺开心似的,眼里闪烁这喜悦。
“唔……”我纳闷地盯着这个面相有些腼腆的小太监,有些奇怪他在开心什么。
不过,虽奇怪却不感兴趣!
“你好像和囿蒲很熟?”从刚才的情形看来,当他看到跪在地下的囿蒲时的震惊不单单只是因为囿蒲是上司。而且刚才又忍不住问了那样的问题,应该是在关心吧!
“咦!?这……”
“起来回话吧!”弯着腰说话,让我觉得很累!
“是!谢千岁爷!”蛮子听我并没有要怪罪他的意思,终于安心了从地上爬起,整了整衣服,才说道:“奴才被送进宫后,就是分配给了总管教导的!”
“哦…原来你是被那家伙抚养长大的!难怪了!”邪魅地笑了笑,淡淡地说道。
“千岁爷?”蛮子被我盯得开始不安起来,忍不住小心地唤了唤。
眯了眯墨绿的眼眸,眼波移动看向回廊外,冷冷地开口说道:“即使再关心,也不能太过于将之暴露。不然,在这座深严的地方…只会让你…会让你…”
“千岁爷?”
“唔……”回了回神,见蛮子正一脸迷惑地不解地望着我。
“走吧!太上皇不是在等吗?”也许糊涂点儿也不是坏事!
“啊!奴才竟然忘了这桩了!”蛮子突然惊叫起来,却马上察觉到自己的失礼赶紧又低了低头。
瞥了眼蛮子低下的头,嘴角略起一丝莫名的笑意。迈开了停下的脚,本来开始还觉得有些沉重的脚步竟然变得轻盈起来。但是心里仍旧是湖面波粼泛动,躁动不已。
‘咔嚓’刚走近太和殿,就清楚地听见瓷器破碎的声音。
蛮子先一步踏进了门,颤抖了一下,说道:“太上皇,千岁爷来了!”
上前两步走到殿门前,朝里面一看正看见站在大殿中间的高湛也正朝外面看,当与我双目相对似乎眼神缓和了下来。不过,马上又变得犀利起来扫向一旁的蛮子,厉声道:“狗奴才!去了这么久!”
“蛮子到得很及时,不过是我来时走得慢了些儿!”不满地看了一眼脸色骤变的高湛,又向蛮子看去,见他低着头却偷偷地朝我感激地看了一眼。
“哼!既然王爷替你说话,还蹙着做什么?滚!”
有些在意地看向正在气头上的高湛,觉得他似乎还要气愤了。为什么?因为我有意替蛮子解围吗?可是,这样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啊!蛮子并不是第一个让我在高湛面前说话的下人,以前也没见高湛像这次这样的生气啊!
“还不过来!”高湛朝我低声吼了吼,却是在有意的压抑自己的怒气。
“都给朕退下!看见你们就心烦!”高湛怒道,斥退下太和殿的宫女和太监,连殿门外守卫都退远了几步。
我抬脚踏进了太和殿,走了几步却又停了下来,直直地望着一脸怒气的高湛,有些在意他为何这样的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