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饶有兴趣的听着。
以胡毋敬为首的太史,皆是提笔而书。廷议属于是国家最高会议,自然需要专人记录留存。像后世极其出名的《盐铁论》,其实便出自霍光组织召开的大会记录。
岭南不算贫瘠,只是总体还处荒芜。需要投入一代代人力,逐步开发。章邯在岭南数年,也是屡屡上书。岭南土地极其肥沃,引进秦国的种植技术后,亩产高的惊人。
秦始皇也尝过来自闽中的红茶,味美甘醇。若能通过水路运至西南夷,或能借此扼其命脉。
“还有。”
“还有?”
“臣办事不利,望上恕罪。”
“嗯?”
黑夫手握玉圭,惶恐道:“臣虽大破骆越联军,然韩贼张良却挟众逃至西南夷。故臣以为可颁通缉令,缉拿叛贼!后续也可借越制夷,逐步置吏实控。”
“禀上,臣以为此举不可。”博士缓步走出,目光直视黑夫道:“云县君所言初闻夺人耳目,实则亦有危险。岭南初定,若是再与西南夷通商,若有心怀不轨者暗中反秦,又当如何?”
“荒谬!”
“愚儒空谈误国!”蒙毅踱步而出,为黑夫摇旗助威道:“云县君所言为管仲商术,非愚儒所知。况且只有千日做贼,岂闻千日防贼?”
博士所言当然是有可能的,可权衡利弊,明显收获更大。就为了防止叛乱,便要放弃两地通商,实在是愚不可及!
“此事不急。”秦始皇淡定拂袖,看向众人道:“南征已结束,现在当以北伐为主。”
“禀上。”姚贾踱步而出,缓缓道:“经三年来茶马互市,秦得良驹以五万计,牛羊不计。去年呼衍氏叛出匈奴,率万众远遁。匈奴君长震怒,发兵伐之,至今未有消息。郡尉恬上书请战,可收复失地北逐匈奴!”
黑夫默默听着,只觉得眼皮无比沉重。为了能及时赶回咸阳,他是连夜赶路,被颠的就没怎么合过眼。刚抵达泾阳就接到诏令,要得参加廷议。他沐浴更衣后只能对付两口,然后就得连夜启程来咸阳。他如果是铁打的,那皇帝就是打铁的!
听着朝臣你来我往的议政,黑夫好似瞧见语文老师正念着又臭又长的文言文。他内心是极其抗拒的,潜意识告诉他绝不能睡。这可是廷议,他要是睡了那以后就不必醒了……
“匈奴背叛不臣,数为寇暴于边鄙,备之则劳中国之士,不备则侵盗不止。上哀边人久患,苦为虏所系获也,故修障塞。饬烽燧,屯戍以备之。匈奴桀黠,擅恣入塞,犯厉边郡,杀伐郡县,甚悖逆不轨,宜诛讨之日久矣……”
终于,黑夫还是扛不住了。
……
……
不知过了多久。
黑夫缓缓睁开眸子。
环顾空荡荡的宫殿,后背发凉。
“呵,你醒了?”
秦始皇似笑非笑的放下狼毫笔。
叶腾站在前方,满脸无奈。在廷议的时候呼呼大睡,普天之下也只有黑夫一人。虽说是因为长途奔波劳累所致,可这事实在是说不过去。
旁边的蒙毅则是暗自擦了把汗,对黑夫所为实在是没眼去看。没人想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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