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郁的黑夜,星点的灯光,众人的围观,褪下的血衣,丢失的项链,将云漠光的神志牵引回现实。她暗自提经运气,那团在体内横冲直撞的冰火掌力已消弭殆尽。不仅如此,整个身体经过修整似乎更具有韧劲和活力。难道……她回忆起昏倒前的最后一幕,是檀枞来到身边替自己疗伤了吗?
孟松雨一副八卦脸,像狐狸一般悄悄摸近,“喂,云漠光,你怎么回事?睡了一天一夜了,搞得我都没看成表演。”
“说真的,我有点……想不起来了。”云漠光做出费劲思考的模样,“有没有请郎中替我问脉?”
“没有,你自己不就是女郎中。蒋术奇久病成医,帮你诊脉,你生命特征一切正常。”
云漠光狐疑道:“你当真守了我一天?”
“是啊,我和谢姐姐守了你整整一个白天呢,就像盯树根下的蚂蚁搬家那么专注。”孟松雨露出“谁言寸草心”般老母亲的神情。
“你骗我说没看成表演,可这间屋子不是观景房吗?”
孟松雨从地上捡起血衣,将血衣摆在她面前,忧心道:“这重要吗?当务之急,你要告诉我们是谁把你伤成这样?又是谁——救了你?”
云漠光看了看蒋术奇,他退到两米远的窗边。依稀想起,在她梦醒的前一刻,他是守在跟前的。此刻,他俊雅的面容带着几分憔悴,眉目紧紧皱着,被烦心事压弯了眉头。见此,她不忍心再用谎言加深他的忧虑。
“昨天刺杀我的并不是薛荻,也绝非薛荻派来的杀手,这点请大家放心。”
“云姑娘为何如此肯定?”孟松承问。
“追杀我的是党项人,是我的同胞。”
“你到底得罪了多少人?”原来你不是我想象中的平凡女孩呀,孟松雨想。
云漠光有些难以启齿,含糊其词道:“这我怎么知道呢。”
“看来我的直觉没有错,你确实是红颜祸水,一点都不夸张。”
“云姑娘,既然深陷险地,望你以后谨慎行事,避免单打独斗,免得中了杀手的埋伏无人相救。”孟松承道,“这次能捡回一条命,下次可不会这么走运了。”
谢无双了解他的性情,明白他是真的关心才说出这番话,越是担心越是要说些狠话。
“大家都散了吧,明日还有正事要做,也让云姑娘清静清静。”孟松承一走,谢无双也起身告辞。孟松雨笑嘻嘻地同云漠光使了几个眼色,大意是“良辰美景,佳偶天成”,将手隐在胸前挥了挥手,拔腿撤退。
蒋术奇在窗前静默许久,回忆起云漠光梦醒时分看到自己的失望神情,整颗心像被石杵捣得稀烂。但借此,他更加清醒的意识到,云漠光已经生长成心底里一棵无法移植的幽兰。
云漠光光脚下榻,走到他身边,与他一道趴在窗沿,面对这浓浓的深夜。
“杀手有几人?”两人静默相向,最终先开口的还是蒋术奇。
“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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