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走到一具瘦小的女尸旁,这具女尸看上去最为新鲜,样貌也最清晰,贾君转头望向骊姬,冷冷道:“这具女尸,夫人应该很熟悉,是你显阳宫中的宫女,露荷。四年前,我与太子到显阳宫家宴,就是这露荷把那蜜荷莲子羹撒在了我身上,三日后,露荷的尸体就出现在了城外乱葬岗,也是被利刃剜心而亡。”
献公道:“几具被取了心脏的尸体,说得有模有样,如何证明这些尸体的来历?”
旁边尉狱司狱官李典道:“禀大王,这几具尸首在尉狱司均有记录,都是被剜心而亡,太子妃所言属实。”
献公斜眼看了他一眼:“既属尉狱司,如何又到了太子妃手中?”
李典未答,贾君接道:“是儿臣到尉狱司恳求李典大人,因为事关大晋兴亡,李大人通晓大义,方才同意将这些尸首交与儿臣。”
转而盯向骊姬:“宫中上下都知道骊夫人有心痛之症,每月十五月圆夜前更甚,殊不知骊夫人这心痛之症,要靠这人心来缓解,否则便会妖变,滥杀吞食人心,如五年前十五月圆夜一般。骊夫人身边这两名被剜心的宫女,就是最好的证明!”
骊姬笑道:“妖变?吞食人心?太子妃可有人证亲眼见我妖变?亲眼见我杀人剜心?又亲眼见我吞食人心?这些尸首确实都被人剜心不假?但如何证明是我所为?单凭你的臆想和猜测,就把这些都算在我头上,不觉得可笑吗?”
献公也道:“死无对证,孤王怎知你刚刚所说不是凭空捏造?”
贾君呼道:“谁说死无对证?肉身可以死亡,但死者的冤魂却不会瞑目,儿臣斗胆,请父王允许术士在堂上施法,请逝者的亡魂为自己伸冤!”
献公大怒:“大胆!三十年前孤王便明令晋国之内禁用巫法幻术,如今你竟然敢在这堂上孤王跟前提起这些旁门左道的邪术,简直大逆不道!给孤王把太子妃拖下去,打入大牢,听后发落!”
晋安候姬匡上前道:“大王息怒,小女一时情急,也是为了大晋百年安危着想,老臣愿意代女受过,还请大王看在老臣和太子面上,饶过小女这一回!”说罢颤巍巍在献公跟前跪下。
一旁士蒍、郭偃等劝道:“大王,事已至此,不如就试一试,也好还夫人清白!”
几名老臣纷纷劝道:“大王息怒,大王息怒,太子妃从来不是妄言之人,她如此已死相逼,定有苦衷......”
骊姬看了粱五、东关五一眼,二人微笑点头,于是高声道:“我看今日之事,诸位大人和太子妃是不肯善罢甘休了,甚至不惜违反大王禁令,也罢,清者自清,骊蛮问心无愧,有什么伎俩你们尽管使来!”
又满眼委屈带笑看向献公道:“诡诸,尽管然他们施法好了,也好让这些心怀叵测的人死心。”说罢坐到一旁,镇定自若。
献公余怒未消:“有什么花样,尽管使来!”也随骊姬坐回王座。
那两名术士得令,上前先把草木灰用一细筛细细在地上撒满,又摆上香案铜镜,将一阉鸡割喉,鸡血把四周围洒满一圈,最后点上香烛,燃起符篆,手拿法器口中念念有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