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魅颜把脸贴在母亲腿上,嘴里喃呢倾诉,心里却想起白天在长信侯爷府上的时候,太夫人跟她说起的一番话。
“颜儿,先番听外边都说你快要大喜了,我老婆子只问想你一句话,这个侧王妃你愿不愿意做?”
尽管太夫人一脸慈祥,可是这句话问得实在太过直白,庄魅颜不由一愣。
她思忖片刻也只是低头无语,太夫人轻轻叹了口气。
“王爷对你极好,这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情;王爷为人专情,这咱们大家伙也知道,王府风光,荣华富贵,这人人尽知。不过,今日就容我老婆子说句不当说的话,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颜儿如果想把这个侧王妃的位子做得长久,就必须打算清楚,一步也错不得。”
“世间男子无长情,对你再好,情谊总有用尽的一天。”
这些话都是十分贴心的话,原该是母亲教导女儿的,如今从太夫人嘴里说出来,庄魅颜心中格外感动,她与这位老太太可以说素味平生,只不过往日一点旧情分,太夫人却始终念念不忘故交。
“是,魅颜明白。”庄魅颜屈身答道。
太夫人缓缓摇头,道:“不,你不明白。如今他正喜欢着你,言听计从,你要风便是风,要雨便是雨,往重里说,你就是要他死,他也未必会皱皱眉头。”
“人生越是得意的时候,就越容易做下糊涂事情,违了本意,违了心愿,自己还尚且不知,将来有一日,总是会后悔的。”
“男人最重者,无非两个字,一则为权二则为势;一则曰名二则曰利,权势名利才是他最终追逐的目的。女人太小,男人的心太大,放得了一时,放不了一世。”
太夫人洞察世情,她老人家才的一点也不错。庄魅颜以为自己很明白,实际上她仍旧是糊涂的,或者说她原来是个明白的,可只要看到那个男人,她的心就糊涂了,糊涂得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心里就快活,做什么或者不做什么,心里都是快活的。
想到那个名字,那个人就一下子跳进她的脑海里,完全不受控制。
“你要带我去哪里?”
今天下午,他的马车直接驶出城门,在郊外的原野上狂奔,这个男人的思绪和行为总是让人难以预料。在马车里,依偎在他坚实的胸膛上,她情不自禁地问道。
“我要找一个没人的地方,把你藏起来。”他神秘地笑了,眸中又恢复了清明,庄魅颜在那片清澈的黑色湖泊里找到自己的影子,那一瞬间,她的心仿佛找到了归宿之处,归于安宁。
“我要把你藏起来,只有我一个人找得到你。”他喃喃说道。“只有我一个人可以把你找到。”
他灼热的唇瓣雨点般落在她头顶柔软的秀发还有额上。
“别--”
抗拒只会让他靠得更近。
庄魅颜趴在母亲腿上,陷入回忆之中,面色越发娇红。门外一声轻响,庄魅颜醒悟过来,有些羞怯地站起身来到母亲身后帮她捏着肩头。门帘之外的人始终没有进来,庄魅颜便唤道:“春菊,参汤端来了?拿进来吧!”
门帘一挑,庄魅颜看到来人不由一怔。起初她以为必定是春菊把参汤拿过来了,不料进屋来的却是一名黑衣女子,看她一身夜行服的打扮不像善类。
庄魅颜面色微变,瞬间又恢复常态,两人对峙片刻。门帘一晃,春菊乐呵呵端着参汤走了进来。
“小姐,汤拿来了!啊--”
春菊一进屋,就看到一柄长剑横在自己脖颈前,双手一软,汤碗跌得粉碎。黑衣女子冷若冰霜,手中长剑寒光闪烁,似乎随时都可能刺入春菊的咽喉。
听到春菊的惊叫,小默也闯了进来,警惕地看着对方。黑衣女子回头看了小默一眼,冷冷地丢下一句话:“你最好少管闲事!”
小默似乎颇为忌惮,缓缓放下手,退到门口。小魔兵没有离开屋子,而是担心地看着庄魅颜。庄魅颜平静地吩咐道:“小默,你先出去,春菊你把我母亲扶到外屋休息,这位朋友与我有些事情要谈。不管发生什么,你们谁都不准进来打扰,更不许惊动我们,明白吗?”
春菊皱了皱眉,脱口道:“小姐--”
她看到小姐坚定的目光,知道小姐的决定不容违拗,只好扶着老夫人离开屋子。那名黑衣女子利索地收剑还鞘,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看着庄魅颜。
“论相貌,论本事,你到底哪一点迷惑了他,让他沉迷不悟。”
庄魅颜含笑道:“你说的是哪一个他?”
黑衣女子被她的镇定激怒,再次握紧剑柄,嘴中冷笑道:
“哪一个他?多么好笑啊!原来他在你眼里不过是众多男人中的一个!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冷风疾出,带起的势头熄灭了屋中的烛火,屋子陷入一片黑暗。
守在屋外忐忑不安的春菊等人看到屋里灯光熄灭,心中更加惴惴不安。又过了大约一刻钟,屋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春菊,让小成备马。”
春菊又惊又喜,这声音正是她家小姐的。她大着胆子上前推开门帘,只见屋里只剩下小姐一个人,那名黑衣女子早就不知去向,心中诧异。
“小姐,已经是掌灯时分,城中内门马上就要落匙了,这么晚您要去哪里?有什么要紧的事不如等明早……”
“叫小成备马,我马上出去!”
“是。”春菊只得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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