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要叫出来。只听身后水声轰隆,女子腾空而起,飞奔而至。
片刻之后,一袭白衣站在司徒平前面,挡住去路。
穿上衣服的女子更加纤秾合度,丰神秀挺,眉目如画,眼含秋水,分明是一个让人见之忘俗的清纯佳人。只是浑身上下透出一种疲惫之感。
司徒平面上一红,嗫嚅道:“道友好。初次见面,在下无意冒犯…”
女子眉头微皱,一手扯住司徒平上身的衣服,问道:“初次见面?”
司徒平在金光伏魔梳中受到南明碧火淬炼,身上的衣服宛如被冬日的暖阳风干的树叶,在女子手中簌簌落下。
司徒平抬眼看去,发现这女子眉眼之中似曾相识。
微风拂过,女子瀑布般的长发飘舞。只见发丛之中,是一个简约而又不简单的蝴蝶结。蝴蝶结是用一根白色丝线绑成,看起来柔弱却十分坚韧,好像正抖动翅膀。
女子开口道:“这陵墓之中,只你我二人,什么初次见面。”
司徒平猛然想起,这女子样貌与带自己来此处的白衣少年颇有几分神似。他恍然大悟,开口问道:“道友为何做这身打扮,不知究竟是男是女?”
女子的手松开司徒平比头皮屑还要零碎的衣服,一字一顿说道:“我便是天狐宝相夫人失去元阴之后,生下的那个女儿。”
司徒平惊讶万分,暗道,如此说来,峨眉派的郡主,与天狐并没有太大的纠缠罢?这一番沉默造成的艰辛,莫非都错付不成?他心中生出一丝悔意。
白衣女子光彩照人,司徒平不敢接触她的目光,看着地面,嗫嚅说道:“令堂之事…”
女子语气冰冷,神色波澜不惊,以超乎常人的冷静说道:“兵解如灯灭,家母已仙逝而去,长存天地之间,无需再提。”
女子眼神清澈而冰冷,与司徒平目光相接之后离开。她的这份洒脱大大出乎司徒平所料,瞬间陷入尴尬之中。
司徒平急忙转移话题,躬身说道:“贫道司徒平,不知道友如何称呼?”
女子张开手指,梳理滴水的秀发,说道:“我姓秦,叫秦紫玲。”
也是姓秦。司徒平心中涌起无数的问号,却不知从何处问起。他眼光偷偷朝秦紫玲看去,顺着她的回答,试探性地问道:“秦道友容颜秀美,正当妙龄,为何要做男子打扮?”
秦紫玲眼神冰冷,扫过他,说道:“皮相而已,修真之人,本无男女之分,更加不必在意妍媸之别。”
这玄门正宗的口气,让人难以相信出自宝相夫人女儿之口。司徒平点点头,说道:“修道之人,所求不过一个’真’字。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幻术之流更是一直为玄门正宗所轻视。”
秦紫玲扫过他一眼,冷冷说道:“家母在心月山庄鳏居,有一等浮浪弟子前来…前来胡言乱语。他们总是对本道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索性幻化成男子,省去不少麻烦。”
司徒平心道原来如此。他环顾四周,问道:“不知这洞是何处?”
秦紫玲身形晃动,将长长的头发随手挽一个髻,不动声色说道:“这个地方名为卧鱼沟,这洞是早就修建好的陵墓,是家父和家母合葬之处。”
司徒平回想起一路上看到的景色,说道:“这座小山外面磊磊涧中石,青青陵上柏,是适合长眠之处。”
秦紫玲嘴角上扬,轻蔑一笑,说道:“你放心,这山挺大,你可以提前在这找个地方。取出金丹之后,如果去世,可长眠于此。”
司徒平却并不想死。他摇摇头,心想,这山再好,终究不是我的小山。司徒平开口说道:“雪野派上下都盛传,秦姑娘一身玄门正宗的修为,不似旁门左道出身,令堂金丹,对你怕是益处不大。”
秦紫玲伸出左手,手指微动,上下翻飞。水塘周围的夜明珠纷纷飞到她的手上。她说道:“即便毫无益处,亦不可流落在外。”
秦紫玲伸手接过夜明珠,好像发现什么异样,猛然之间凑到司徒平身边。
司徒平随着秦紫玲的目光看着自己细细的胳膊,瘦削的身体,平坦的小腹,油然生起一股自怜之情,进而莫名慌张。
秦紫玲将夜明珠放在一旁,撕去他上半身残存的衣服,用手指轻轻戳司徒平胸膛,问道:“你皮肤上,画的是什么东西?莫非从玄门正宗盗走什么心诀之类?”
司徒平顺着秦紫玲的手指,看到皮肤上歪歪扭扭的图面和大小不一、奇奇怪怪的字体。这些图文在全身蔓延开来,往下面一直延伸到小腹下面。
秦紫玲将夜明珠靠近司徒平,这图画瞬间变得清晰起来,发出莹莹红光。她喃喃道:“这东西,我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