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顺子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心中焦躁。
山寨人心不稳,不是一两天的事了,偏偏司露微插这么一杠子。
他不知司露微的身份。
司露微衣着光鲜,头发乌黑,浑身上下都透出几分富贵人家少奶奶的体面,他还以为,她只是嫁给了徐风清,去外地生活去了。
她和沈砚山的种种传闻,并不是天下皆知,而是南湖县的人知道。
因为司露微是南湖县人,又跟徐风清差点结婚了。
孙顺子年少情开的时候,看上了司露微。
那时候真的很煎熬,天天想看到她,想和她亲近一点,甚至想要拥抱她。
可她从来不给他好脸色,她心里有了徐风清。
十几年过去了,孙顺子大起大落,混到如今,想起司露微的时候,恨她,又放不下她。
他抢过两个女人,都是有点像司露微的,可这并不能填满他的心。
心中那一块,怎么也无法圆满。
要不然,他在南湖县就杀了司露微;要不然,他在路上就用强了。
可是他没有。
她对他的意义是很重大的,所以他把司露微带回了山寨。
带回来做什么,他也没想好。让她做太太,他是不甘心的,毕竟当初要不是她,他现在都成师长了;杀了她、折磨死她,那他也不是很乐意,他心中对她的渴望,像养了一窝蚂蚁,时时刻刻要出来撕咬他的心。
“大当家!”心腹的手下鬼鬼祟祟在门口喊他。
孙顺子让他进来。
手下进了屋子,关好了门,和孙顺子耳语:“大当家,三爷和四爷在后面嘀嘀咕咕的,他们怕是起了异心。”
谁能不起异心?
那女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捆绑的绳子轻易脱落,身手好、枪法了得,而且气度从容,一看就是个人物。
还有一点,“罗门的小老板是个女人”这件事,这两年已经传开了,因为司露微的名声越来越响亮了。
罗门的老板,也不止一个女人,这不稀奇。
司露微通身的气派,也很像久居上位的。
“......能投靠罗门的小老板,发的是轻巧财,比做土匪强多了。”这是众土匪们的心思。
罗门的生意多,小老板手下门徒无数,安排得下他们。
做土匪的,多半都是附近混不下去的人,否则谁愿意落草为匪?
做土匪原本就是最坏的选择,如今有了其他的出路,为什么不做?
“把咱们的人都召集起来。”孙顺子阴测测道,“谁敢闹事,就毙了谁。”
手下道是。
而孙顺子自己,往后面的地牢走去。
关押司露微的地牢,是单独的,也是最牢固的。
他点燃了火把,照亮了她的脸。
司露微坐在暗处,寂静无声。
孙顺子没有进去,他也害怕她。真交起手来,他没把握能赢过她。
“妹妹,你好谋算!”孙顺子拿出了枪,指着她,“山寨的人果然中计,他们在暗地里筹划杀了我。他们杀不掉我,还会因此丢命。妹妹,这么多人会因为你一句话而死,你可有罪孽?”
“罪孽?”司露微抬眸,眸光隐匿在暗处,看不真确。
她只反问,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土匪为祸乡里,一年要杀多少男人,要害多少女人?他们哪一个手里不是血案累累?
他们的死,是为民除害,没有罪孽。
司露微继续垂首,默默看着眼前的地面,手里有一颗石子,被她捏得发烫。
她的指腹,不动声色摩挲着它。
“当然是你的罪孽,等于是你杀了他们。”孙顺子继续道。
司露微没有再回答他。
孙顺子看着她的单薄肩头,对她更感兴趣了:“你真是罗门的小老板?”
她以前是司露微,是他第一个看上的姑娘;如今她是罗门的小老板,是个人物了。
假如能睡了她,就是睡了罗门的小老板。
一想到这里,孙顺子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