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着齐泰脸色越发铁青,慧明公主忙出来解围,“老爷,先前战儿生死未卜,您都急病了,如今他平安归来,不是好事么,何必在这大喜的日子添这些不快呢!”
说着她一手拉起一个,“战儿起来,明乐也起来,你身子弱,别跟着找罚。”
齐战挣开母亲的手,重新跪好,神色凝重得如此时阴霾的天,“错就是错,孩儿甘愿受罚。”
齐泰见他平安归来,伤病也不重,便冷言道:“既如此,就跪着吧,谁也不许求情!”
说罢,他摔袖而去,慧明公主知道老爷脾气拗,这次若不让他舒坦了,往后齐战的苦日子多去呢,既如此,她也不再求情,摇摇头离开了。
明乐也要跟着跪下,却被齐觉等人拽起,拖着回了大厅。
“他……”
“跪一会就没事了。”齐觉道。
厅内和厅外是两个季节,知道明乐身子不好,慧明公主让人多放了火盆,将整间屋子熏得暖暖的。
齐泰难得没回书房,坐在主位上喝茶,跟齐溟谈论些政事,目光却不停地瞟着明乐。
慧明许久未见他,多有挂念,拉着他的手家长里短,“乐乐,你怎么跟着去了战场,那地方可危险着呢,不是闹着玩的。”
“姨母放心,我是以前被约束惯了,好不容易离了牢笼,想多走走看看。”
“那也不能走那么远!”慧明重重地拍了下他的手,“你母亲将你托付给我,你要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跟她交代!”
“母亲,没那么严重,这次要不是明乐,三弟生命都有危险……”
“你还说!”慧明狠狠瞪了齐觉一眼,“下次你再敢私自带他离开,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齐觉无奈地耸耸肩,冲明乐笑了笑。
晚饭是在齐府用的,齐泰在席上提了一句,让明乐留宿,慧明公主便马上吩咐了下去,将西苑的厢房重新给他收拾了出来。
即便从头到尾,齐泰不再和明乐有任何交流,可明乐能感觉到,他信了那老道士的话。
饭后,从厅内出来,一掀帘,明乐便瞧见了那迷离夜色中清俊的身影,他依旧跪着,如一尊塑像,一动不动。
明乐见没人跟着,便匆匆跑到院中,将刚刚丫鬟塞给他的暖手炉塞进齐战怀里。
“太冷了,你拿着这个。”
“不用。”齐战推开他的手。
“这天要下雪,晚上又冷,你还是……”
“说了不用。”齐战抬眸,定定地望着明乐,薄唇已经冻得青紫,可开口却很坚定,“你回去吧,外面冷。”
不知何时齐觉从明乐身边走过,听到两人对话,忙拉开明乐,“别管他,他跟父亲一样,又犟又拗,他爱跪就让他跪着吧,又出不了人命。”
齐溟也道:“是啊明乐,长途跋涉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关心则乱,明乐不禁有些恼,这一家都是什么人啊,怎么弟弟受罚,没一个人去帮他求情的?
这天阴沉沉的,分明要下雪,难不成要让他在雪里跪一夜?
别没被敌人打死,反而被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