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乐赶到齐府时,已经错过了他们一家团聚的高光时刻,他隐约看见慧明公主眼角微红,似有哭过的痕迹。
而温情过后便是责难,齐战此时正跪在院中,听凭齐将军的训话。
家里三少爷大难不死,平安归来,下人们自然是又开心又兴奋,如今见老爷责罚他,纷纷围观,以至没有人注意到明乐进门。
“擅作主张,私自带队夜袭西陵山,你可知错?”
“末将知错,请将军责罚。”齐战双手抱拳行一军礼,心甘情愿地认错,被罚。
可一旁的慧明公主还沉浸在儿子归来喜悦中,见老爷又板起脸,不禁出声,“这又不是在你们军营,要打要罚,等他去了军中再说,这是家,战儿刚回来,我不许你罚他!”
说着她要拽齐战起来,齐战不起,拉扯间,慧明一抬眸看见了人群中的明乐,怔住了,“乐乐……”
她这一声,引得齐战也慌忙回头,刚巧对上明乐含笑的清眸。
“你怎么来了?”他小声问。
明乐未语,先向齐泰和公主行了礼,又一一拜见了齐溟、齐觉,最后才走到齐战身边,挨着他一起跪下了。
“大将军,公主,关于西陵山之役,明乐有话要说。。”
“明乐,你这是干嘛?”齐觉见机给齐溟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也出声。
齐溟了然,“明乐,你身子不好,起来再说。”
明乐身形未动,依旧俯首,“西陵山之役的失利,表面上是齐战鲁莽进军,导致战事失利,可在我看来,是将军您的失误。”
齐泰重重地甩了下袖子,“你倒是会替他开脱。”
“这并非开脱之言。”明乐仰头道,“彼时,南陈主将云扬就在西陵山,身边随行部队和西陵山驻军加起来也就三千余人,而南陈大军在百里之外驻扎,齐战当时已派人去求助大军,据我了解,北陈军队驻扎地离西陵山并不远,若将军您能快点支援,拿下的就是云扬了。”
“他何时派人求助过?”齐泰厉声道,“况且要救援,必须渡过迷横江,谈何容易!”
“是不容易,可也不代表没有机会,至于派出去的人没能将信息送到,也不能怪在齐战身上吧。”
“明乐,别说了!”齐战拽了把明乐袖子,知道他是在为自己开脱,可当时情况并非如此,与其说谎,不如认错。
况且父亲罚他,并非出于个人私情,而是出于一军主帅的立场。
齐泰睥睨着明乐,忽然想起日前道士的那些话,不禁蹙眉,“我问你,齐战带先行部队出征,你可在军中?”
齐战刚要说没有,却被明乐制止,他点点头道:“在。”
齐泰喝道:“一千军士全部覆灭,你跟他是如何逃脱?”
“齐将军不是知道我父亲如今已改姓陈,成了南陈的镇远侯么?我们被俘,云扬是镇远侯义子,自然不敢擅动我,我便趁机将齐战也救了出来。”
此话一出,齐泰暗自思忖,难不成真被那道士说中了,明乐既是他们家的贵人,也是齐战的劫难?
遇上他,齐战打了这辈子最窝囊的一场仗,还差点丧命。可同时,又是明乐救下齐战,让他化险为夷。
若真如那道士所言,有了明乐相助,他们齐家是可以得天下的!
齐泰庆幸早一步控制了金明公主,这样一来,明乐就是想不听话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