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吭吭哧哧说不出来。
白雪莲说道:“我这五大三粗的,脾气又不好,谁敢要我?我要一辈子陪着爹,不嫁!”
“白家妹子!”陈常说道,“你别这般说,我们当化子的,就是个老母猪也要了,哪敢嫌人?一句话,你说,嫁不嫁?”
“嫁!”白雪莲脱口而出。忽一步步走向陈常,笑嘻嘻问,“你说甚么?”
一旁孟小四忙捅捅陈常,说:“快跑!”
陈常尚懵懂不知,说:“我说我们当化子的,就是个老......哎呀,疼死我了,妹子饶了我,饶了我!”他已被白雪莲反扭了胳膊,揪了耳朵。
众人哄笑不止。
蔡小五笑着说:“白姐姐明明如花似玉,哪能与老母......”一言未毕,头上“啪”地挨了一巴掌。
夜间,众人于山坳中就地宿留。
白芷赶着做膏药贴,段有心绪不定,遂决定先在此住一晚。
段有牵了绿儿手,两人走至山后。
段有向绿儿说了华伯有可能还活着的消息,及自个与公孙娥、玲儿三人前往江陵的想法。绿儿听了,好一阵子,方叹口气,说道:“华伯若是不在江陵,还得到处找寻;若是华伯不在了,还得走遍天下寻医。都怨我,没本事自保,只能成有哥的累赘。有哥放心,绿儿会照顾好自己,只盼你平平安安,早日与玲儿来羊苴咩城。”
段有眼眶发潮,抱紧了绿儿。
正在这时,山坳中突然响起一声暴喝!
段有与绿儿急忙赶回。
就见山坳中那十岁男孩跌坐于地上
,靳鑫在喝问他。
却是那男孩趁夜摸上马车,拿了一钢针要刺杀孙晋,被靳鑫一掌拍出。
段有向那男孩说:“小兄弟,说吧,你叫甚么名字?是不是黑白无常指使你杀人的?你若是我丐帮中兄弟,我可代你受罚,若不是,我就不管了。”
那男孩顿了一顿,反问道:“段帮主,听说你丐帮有三大铁律在上,却为何与此造反逆贼在一起?”说着手指靳鑫与孙晋。
众人“呃”了一声,这男孩一直未说过话,此时一张口却语出惊人,真是有古怪。
段有说道:“眼见江湖朋友遇险,换作是你,救不救?若是朝廷护佑百姓人人安居乐业,哪有造反之人?乘人之危,行刺暗算,又连姓名也不敢留之人,又有何资格成为男子汉大丈夫!”
男孩一怔,大声说道:“好!段帮主,我马四子做事,光明磊落,无人指使我,我就是要刺杀他!”一指孙晋,复向靳鑫,“你要杀便杀,今日杀了我,十八年后,我再杀你俩,今日若不杀我,八年后,我马四子堂堂正正来杀你俩!”
这叫马四子的男孩,人虽小,却是一副大丈夫神态。
靳鑫“哈——”地一笑,叱道,“想靠此小伎俩保命,跟谁学的?滚!”一脚将马四子踢出。
马四子慢慢站起,拍打拍打身上泥土,昂首挺胸,走了。
数日后,段有一行五六十人到了汉中。
分别在即。
段有、公孙娥、段玲三人将赴江陵。
绿儿、朱元等人一律由此入川,过成都,到羊苴咩城。
九日前,段有本是想在榆中分别,他走长安至江陵一路,让绿儿、朱元等人向南入川,走当时他与段奎、段景、段丰所经之路的,但出现马四子之事后,想危机重重,靳鑫尚未痊愈,遂变了主意,一起到了汉中。
白芷本想陪段有去找慕容华,但段有不允。一则他与华伯熟悉,勿需白芷牵线,再则此一路兵患多,多一个不会武功之人多一份危险,何况正如绿儿所言,若是华伯不在了,还得走遍天下寻医,六七十岁的白芷,哪能经得住长期东奔西跑。
靳鑫、孙晋则与绿儿、朱元们一道,过羊苴咩城后再去琼州珠崖。靳鑫业已恢复如常,孙晋已能徒步行走。有了他们二人,段有放心不少。
绿儿一直抱着段玲,絮絮叨叨说话,笑语盈盈,脸上却挂着泪。
这一分别,不知何日方能想见!
三辆马车,朱元让绿儿、白雪莲坐了一辆,白芷与孙晋坐一辆,公孙娥与段玲一辆。
各走出十余步后,靳鑫忽然折返赶来,说:“段兄,我有一事。”
段有见靳鑫神情郑重,便与他走至一旁。
靳鑫说:“段兄,我与孙晋师弟到珠崖后,将耕读一生,不再涉足江湖,也不再离开珠崖,你若见了我哥,请带我口信,回珠崖吧,就说老父老母在珠崖日日念叨他。”
段有说:“靳溢前辈素有诸葛亮之志,要辅佐明主一统天下,他会回珠崖吗?”(到纵横中文网看正版《继绝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