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没有注意到,身旁的活尸逐渐起身,闪着红芒的瞳孔竟投射贪婪的色彩!
活尸双手抓向常服之下鲜活的血肉!
一只手掌忽然掀起狂风,按着活尸干枯的头颅直接灌到墙上!坚硬的头盖骨还未彻底碎裂,脆弱的腰椎已经发出折断的清脆声响,随着活尸凄惨的哀嚎,头骨裂开一个大口,腥臭的粉白色流质粘在墙面上,留下丑陋的图案。
“果然,贪婪才是本性吗?”
神父手上亮起白热光芒,将血污蒸发。他继续前进,在被遗忘的土地上留下一条长长的足迹。很远处,地势逐渐拔高,但行至中途戛然而止,层叠陡峭的岩层之下,赫然是缭绕不散的云雾!
大地和虚空的交界处,屹立着一座古老庭院,青色和灰色的石材经年不倒,大门前的阶梯满是杂草和活尸,它们姿态各异,匍匐、跪地、躬身、弯腰、佝偻、凝立,时光仿佛在这里定格。想象这里曾经万人朝圣的壮阔景象,德斯提尼心中不知作何感慨。
似乎是在讥讽神父的故作感伤,一道寒意如毒刺扎入第七律者的感知网,并向外辐射阵阵阴冷的气息。
德斯提尼的脸色变得极为古怪,他心中已经有了计较,由于某些原因又否决了心中的想法,因此犹豫不定。神父迟疑着保持感知网的运转,向那道寒意的源头走去。
寒意渐渐清晰,第七律者的神色逐渐凝固。他的无神双眸连光芒都无法倒影,一如那些渴望猎杀的海底凶兽。越是追求鲜血,那对眸子就会愈加黯淡,好像这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天国的猎犬,或者说疯狗。德斯提尼臭名昭著的名号就是拜这对眸子所赐。神父自己不置可否,对于执行圣命而言,杀戮的确是微不足道的手段。在许久以前,第七律者就为了保证圣女的安危,率领一众执行者完成屠城的事迹。
“什么?!”
“究竟是怎样狂妄的存在?!”
“不知天高地厚!”
神父状若疯狂,两柄粗豪银刀旋转着落入他宽大的手掌中,刀锋震动发出刺耳的嗡鸣。
感知网内的寒意聚成一股粘稠的绛紫色从虚空中弥漫,滴落在地上画出一个扭曲的符号。那毫无疑问是一杆收割镰刀,却带着闪电般的弯折,透发而出的冰冷杀意,几乎可以让空气凝结。仔细看去,会发现镰刀的握柄不是寻常钢铁或者原木,而是一截截拼装而成的碎骨!
符号之下仿佛盖着沸腾的热水,绛紫色的水泡波动起伏,一个身影忽然冲出粘稠的水波,舒展被束缚已久的躯体!
他周身环绕绛紫色暗光,含而不发形成奇异的扭曲,似乎整个空间在本能排斥。贴身的盔甲残破不堪、勉强挂在他身上,长裤和皮靴磨损得很严重,一条围巾遮住宿主的面孔,长长的下摆如野兽尾巴拖在身后。
一柄焰形大剑,还有一架连环机械弩。
神父看清了对方的兵械。
“癫狂累积的契约者,倾向放敌鲜血的作战风格吗?”
“错乱时空的浪人,按照古道,我们本应相互致礼再战,但你们这些发狂的暗灵体根本没有荣誉可言。我说的没错吧?”
下一刻,神父骤然发起冲锋!
一层亮白色的耀眼光华涌上银色刀锋,仿佛天际的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