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伙计的脚踢出一半便生生顿住,满脸怒容也立时堆上了谄媚的笑:“公子。”
宁采臣手心里放着一锭白银,足足有十两,出现在叫花子面前。
闻着叫花子身上传来的恶臭,宁采臣也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日,这也太臭了点,这丫的是不是从来没洗过澡?
他心里想着,对着那伙计道:“想不要想这锭银子?”
那伙计贪婪地看着那锭白花花的银子,点头哈腰道:“公子,有什么吩咐?”
“叫你们的掌柜出来。”宁采臣道。
那伙计接过银子屁颠屁颠跑进去,不多时一个肥头大耳胖嘟嘟的家伙腆着大肚子昂着头走出来。
他一见那乞丐,开口便要骂,那伙计却立时拉住他袖子,在他耳朵旁轻声说了几句,那掌柜向宁采臣走过来,道:“这位公子。”
宁采臣又掏出两锭银子,大约有百两左右,指了指乞丐,对胖掌柜道:“看见这位躺着的老兄了吗?他要什么,你就给他什么,这银子就归你了。”宁采臣淡淡道。
胖掌柜诧异地指了指躺着的乞丐,疑惑道:“他?你说这个又臭又脏的叫花子?”
“没错,不过他现在不是叫花子,而是你大爷。”宁采臣又掏出一锭银子,在那胖掌柜眼前晃了晃,道:“他越高兴,你得到的银子越多,明白了吗?”
胖掌柜两眼光,死死盯着那两锭银子,银子足足有一百五十两,几乎抵得上他两年的工钱,就是让他叫那乞丐亲爹,他都愿意。他虽然是掌柜,但也不过是替真正的老板管账而已。
“大爷,你要吃点什么?”那掌柜忍着恶臭,低头问那乞丐道。
那乞丐浑浊的眼睛看了眼宁采臣,又看了眼那掌柜,眼底闪过一丝戏谑,他有气无力道:“小老想吃兰亭楼的招牌菜。”
胖掌柜有点为难地望向宁采臣,宁采臣不说话,只是又晃了晃手里的银子,那胖掌柜忙道:“大爷你稍等。”转过身走进酒楼去,片刻后端出几盘菜来,放到乞丐面前。
那乞丐闭上眼深深闻了一口菜的香气,却道:“地上太脏,有桌椅才好。”
这下不等宁采臣晃银子了,那胖掌柜又满头大汗搬了桌椅出来。
宁采臣站在旁边,淡淡看着,越看越有兴趣,那乞丐虽然眼神浑浊,衣衫破破烂烂,全身恶臭,腿生脓疮,但宁采臣却看出他并不像一般的乞丐那样自轻自贱惶恐不安,反而浑身上下透着一种自然洒脱。
兰亭楼是绍兴城最大的酒楼,竟有一个邋遢乞丐在它门前大吃大喝,岂不怪哉?
本来打算进兰亭楼的人也都站在周围看起来,不时指指点点。
“怎么不给我几坛上好的黄酒?”那乞丐坐在椅子上,吃了一口茶,拍的一声把筷子拍在桌面上,叫道。
胖掌柜看了眼宁采臣,宁采臣轻轻点头,胖掌柜立时走进去提着两坛酒出来,放到桌子上,笑道:“大爷,酒来了,你老人家慢用。”脸上虽然还是堆着笑,但心里已是暗骂这老乞丐得寸进尺,真不知这公子是不是傻了,钱多没地方花。
那乞丐端起碗,刚喝了一口,却“噗”的一声喷出来,不偏不倚一下喷到胖掌柜脸上,那胖掌柜被喷得一脸酒水,忍不住大怒道:“你个老——”话刚出口,却醒悟过来要是这老家伙不开心,那银子可就没了,赶紧住口。
“这是什么破酒?”乞丐喷了胖掌柜一脸,没有丝毫歉意,反而怒道。
胖掌柜脸涨得通红,百口莫辩,他方才拿的可是兰亭楼最好的黄酒了,这老不死的明显是故意找茬,想了想白花花的银子,他又忍住气,道:“大爷,这可是本店最好的酒了。”
乞丐看了他一眼,叹道:“唉,想来你们这里的酒也不过如此吧,你滚吧。”
若是平时,有人叫他滚,胖掌柜肯定火冒三丈,但现在,他却是巴不得赶紧走,离这老家伙远远的,这老乞丐不但臭气难闻,脾气更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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