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将军,此一番外族军队的进攻之势,还待您拿个主意呢。”一略有些年纪的副将,满面的焦急,跪在左山言面前说道。
那左山言此时正坐在军帐里的主帅之位上,虽身着飒爽的铠甲与披风,但背脊仍是如他平日里窝在府中之时一般佝偻着,加上他那羸弱的胳膊与双腿太过细瘦,根本撑不起英武的铠甲来,整个人瞧着实在担不起“少将军”这个称呼。他整个人畏畏缩缩的蜷在主帅位置上,这情景怎么看怎么不搭调,让那看惯了左将军雄壮身姿的副将,一时间根本不想拿正眼去瞧左山言。
这样的姿态也就罢了,左山言说起话来也是一阵嗫喏:“……这……等我再思索一番……”
“可等不得了呀!”副将急得几乎想要冲将上前,狠狠摇一摇这不争气的少将军的肩膀,看能不能让他从浑浑噩噩的状态里清醒过来:“三日前我来报,您已是这样对我说。现下里眼看着敌军当前,这件事已是火烧眉毛了,哪里还能等得!”
副将不知道的是,左山言的这一番嗫喏,并非是因着他浑浑噩噩的不清醒或不用心,而是他整个人,当真就是这样一个没有真才实学的草包。不说他是绣花枕头,只因着他实在连好看的外表也无。左将军生前的一番无原则宠爱,让左山言每日窝在书房里,只懂得瞧些前朝的鬼话本子,甚么正经军法谋略也是未曾学得的。不受先生责罚么?在这偌大的左将军府里,又有哪位真敢状告了左公子去?只怕即便是状告了,左将军和老夫人也会找来些公子身子不好、头昏脑热的由头,就这样糊弄过去,也算是给了先生一个台阶,转头来重话也是不会对左山言说上一句的,就由着他继续看他的鬼话本子,也全然不去想,这样下去一个好好将门世家的公子,当真就废了。
所以面对着副将的这一番焦急,其实左山言自己心底也起急,只是他着实不知道,该拿个甚么样的主意,才能让这番危机平顺的度过去?到现在,他仍不后悔递与父亲的那一杯茶。递上那杯茶的时候,一向尤为懦弱的他,甚至双手都不曾颤抖,因为他的脑子里可以想见,当他从父亲还留有余温的尸身之上、摸出那虎符放入自己的怀里,然后趁着人人都忙乱于丧事、无人察觉的时候,悄悄溜出了左将军府,把那虎符献宝一般交予梨庭的手里,梨庭可爱的面庞之上,会绽放出怎样的甜笑了。
就为着这一个笑容,哪怕让一向怯弱的左山言,去面对着更为血肉模糊、甚至尸臭味令人作呕的尸身,且无论那副尸身生前是为何人,只怕左山言都不会有半分颤抖犹豫。
也不会有任何一瞬间的后悔。
他现在唯一的苦恼,只不过是父亲已经去了,面对着这样的困境,还有谁能来教一教、救一救自己呢?
这时,一阵轻巧的脚步自军帐外响起。左山言如获救星一般,赶紧伸长了脖子去看——无论来者是谁都好,只要能缓一缓这副将火烧眉毛般的催促,就是搭救了他了。
这一看之下,却为左山言带来了无上的惊喜,一霎之间他的眼睛都亮了:“梨庭!你怎的亲自来了?”
梨庭笑吟吟的探头进来:“方才你们的谈话,我已是听得了。杨副将,您可介意我这宫闱之中的小女子再插一句嘴?”
“梨庭公主。”那副将恭敬行礼道:“臣下洗耳恭听。犹记得上一遭我们横遭突袭,也是您出的一条奇计,帮我们顺利退了那来兵。”
“对,对,梨庭的意思便是我这少将军的意思!全听梨庭的!全由梨庭做主!”左山言比得了圣上的赏赐还兴奋,仿佛梨庭就是他手里最为珍贵的、想要向着全世界炫耀的稀世珍宝,惹得他跳将起来喊道:“梨庭,我一向知你是最为聪慧的,只是我实在不忍拿这些子俗世去烦扰你。这会子你恰巧来了,那便是最好不过了。”
“杨副将,我已查明,此番进攻的外族军队,人数的确是你左家军数倍有余,然而他们都是些游勇之辈,没经过系统的操练,不成阵法。”梨庭根本不去理会左山言,只对着副将正色道:“不如我方摆出了玄襄阵来,拉大队列的间距,多树旗帜,模拟兵车行进的声音,和步卒嘈杂的声音,好似我军数量巨大,敌方一番惊骇之下,自然也就乱了,自会露出可乘之机。”
“正是了!公主好谋略!”那副将似是被点醒了一般,匆匆领命去了。
步出军帐外之后,他方能听得在那帐内,左山言正把那梨庭公主当作圣母娘娘一般好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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